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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心里挤出来:“你就没有一点害怕自己会死吗?”

乌以沉想了一会儿,他回答道:“我不担心,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计江淮忍不了了,他明白自己的烦躁的原因了,他伸手拽着乌以沉的衣领将乌以沉狠狠摔在沙发上,乌以沉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计江淮把重量压在他身上,甚至还在享受着计江淮的粗鲁和烦躁。

计江淮双手掐住乌以沉的脖子,他歇斯底里喊着:“乌以沉!我真的受够你了!!你是不是想着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翟高武死了,你爸妈坐牢了,公司倒闭了,哪里都不顺利,所以你才这样无动于衷,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地陪你等死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担心,其实你就是觉得好玩才不告诉我吧?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对你内疚吧?!”

乌以沉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惊奇地望着撑在他身上无比激动的计江淮,计江淮的眼眶逐渐红肿起来,他的神情怒不可遏,他的右眼却流出了眼泪,泪水滴答在乌以沉的脸上,乌以沉一时之间慌了神,他想伸手擦去计江淮的泪水,却感觉脖子突然一紧,计江淮突然面露凶光,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计江淮收紧了十指,双手拇指交叠捏住了乌以沉的喉结,乌以沉的食道和气管在计江淮的手心里发烫,怒气从计江淮的指尖迸发,化作闪电给乌以沉劈来阵阵窒息,乌以沉被掐红了脸,他仰着头,感觉眼球和舌头都被掐出来了,计江淮越是用力,乌以沉就越感觉自己脸上潮湿,他一瞬间想到哪有人一边掐人一边哭的,但很快乌以沉便没有精力走神了,计江淮的力气大得好像真的要掐死他,乌以沉的身体本能地抓住了计江淮的手臂,乌以沉能感觉到计江淮的身体在发抖,在视线模糊之际,乌以沉终于感同身受了计江淮的痛苦。

计江淮松开了手,手里的人已经被掐得意识模糊,乌以沉侧着身大口喘息,许久之后才稍微恢复过来,乌以沉的脸被掐得通红,脖子上还浮着殷红的手指痕,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坐起,发现计江淮脸上的痛苦未减分毫,甚至还多了一丝自责。

计江淮的怒斥还萦绕耳旁,乌以沉感觉自己确实有点自暴自弃,过去一年的生活太糟糕了,所以发生再糟糕的事情也能接受了。第一次从胃里吐出血和食物残渣时,乌以沉只感觉有点恶心,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脸色惨白,眼睛因生理呕吐而变得红肿,嘴角还溢着红黑色的血,鼻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胃部好像被铁钩刺破了一样绞痛,他用水洗了脸、漱了口,而后靠着墙壁缓缓坐下。突发的异常呕血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可能再过不久就要死了,可能数年之后,也可能近在咫尺,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期时,乌以沉的第一个想法是庆幸,他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几十年,无所事事,漫无目的,特别是一系列案件官司结束之后,他感觉自己像被赶去了一个虚无的世界,无聊乏味、无所适从,未来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活下去,现在头上悬着一个倒计时,他突然觉得生活的一切事情都有了去做的意义。

在搬来新家的第一个早上,乌以沉就被剧烈的胃绞痛痛醒,身旁的计江淮还在熟睡,他屏住呼吸翻身爬下了床,扶着墙壁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他想去找点胃药吃,经过厕所时忽然感觉一阵强烈反胃感涌上来,他冲去厕所,刚张开马桶盖,胃部便将坏血从食道里挤出来,大量的血液从他喉咙深处喷溅出来,甚至冲进了鼻腔里,他稀里哗啦地呕着血,在喘息时坏血又被吸进了气管里,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嗽又将嘴里的残血溅得更远,墙壁和地面顿时鲜血淋漓,仿佛凶杀案现场一样可怕。乌以沉趴在马桶边短暂地昏迷了一会儿,等意识恢复的时候,他脸上的血痕已经有些结痂,乌以沉想着计江淮差不多该醒了,便赶紧起身去清理马桶周围的血迹,有些血迹凝固成块,他便用马桶刷去刷掉,好不容易才刷洗干净了,整个厕所也变得湿漉漉的。正巧计江淮起床出来了,乌以沉便也“恰好”从厕所里出来了。

在跨年夜那天,乌以沉感觉到熟悉的反胃感时还是慌了神,他慌不择路跑去厕所吐血,没想到计江淮跟在他身后过来了,还发现了他吐血的事情,乌以沉第一反应是惊愕,之后是厌恶和回避,乌以沉也不太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的嫌恶感,直到现在被计江淮一语戳破,他才搞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乌以沉想要给计江淮留下一辈子阴影,想看到计江淮在自己死后露出懊悔又内疚的表情,他知道计江淮的母亲突然去世对计江淮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乌以沉卑劣地想着要是自己也悄无声息地死去了,那么肯定会被计江淮记住一辈子吧,一辈子都让计江淮活在患得患失的阴影里,即使以后计江淮移情别恋找到了新的归宿,也会因为害怕爱人突然离开而一次次想起乌以沉吧。

所以当计江淮发现了乌以沉的病情后,乌以沉其实是愤怒的,因为要是计江淮提前知道了,那么他的病死就没有那么大的惊吓感了。

乌以沉一直跟计江淮说着自己病情不严重,计江淮也稍微被他说动了,第一次检查的时候他让计江淮在医院外面等,为的就是不想让计江淮知道他具体的病情,乌以沉在排队等检查叫号的时候还有一丝泄气,要是检查出来的是徒有其表的胃病那就太无聊了。

做胃镜的时候医生给他打了全麻,从意识昏迷到苏醒只过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等他恢复清醒后,医生严肃地把他叫去电脑前看胃镜拍出来的照片,屏幕上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肉瘤,他第一次从医生嘴里听到了“胃癌晚期”这个词。

癌症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地稀奇,就像美好世界里突然炸开的核弹,他没想到自己的病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在震惊之余还有一丝兴奋,原来得癌症是这种感觉。

乌以沉揉着自己被掐红的喉咙,他干咳了几声,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出声问道:“你在担心我吗?你在害怕我走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对吗?”

计江淮用袖子抹干了眼泪,他大大方方承认道:“对!你死了我一分钱也得不到!我还要被赶出去,我这七年完全被你浪费了!”

虽然这个回答并不是乌以沉想听到的,但计江淮肤浅又坦诚的心里话还是把乌以沉逗笑了,乌以沉咧出不怀好意的笑,他说:“没事呀,我死之前会立遗嘱把钱都送给你的,你带着这笔钱随时远走高飞都可以,只要清明节来给我烧点纸就好了。”

乌以沉想伸手摸计江淮的脸,但被计江淮躲开了,乌以沉又恬不知耻地凑上前,他揽着计江淮的肩膀,强迫着将计江淮抱进怀里,乌以沉问他:“我都答应把钱全都交给你了,那你可以满足我的遗愿吗?”

计江淮皱紧了眉头,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有些不情愿道:“是什么?”

乌以沉捏住了计江淮的屁股,他嬉皮笑脸道:“昨晚没做的事情。”

计江淮听懂了,他猛地推开乌以沉,他怒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种事情!”

计江淮抡起拳头,但乌以沉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那眼神根本不害怕即将砸下的疼痛,反倒在深深欣赏着计江淮的一举一动。计江淮没法挥出拳头,他松了手劲,表情也变得复杂,他小声呢喃道:“真的受不了你了……你赶紧去死好了……”

嘴上说着冰冷的话,手却在解着衣服的扣子,计江淮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客厅的暖气机刚开,还未将温度抬起来,计江淮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悔自己太纵容乌以沉了。

计江淮脱掉了裤子,身上只挂着一件衬衫,胸口两边的乳钉在衬衫之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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