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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相识

 

“出去!”

“……”

师祁芸被抓了个现形,自知理亏,低头闷闷往外走,想起不对,转头问又将那锦布妥善放回到抽屉中去的玉琳琅,道:“这羽毛怎会在你这儿?”

玉琳琅一震,急问她:“你知晓这羽毛的来历?”

“呃……”别是她设了个套子来故意逮自己,师祁芸格外小心谨慎,并不急着回答她,“你先说说这羽毛怎么到得你手上。”

“这是多年前我的一位故人的……”

“故人——该不会就是你提到的那个外州人吧?”

玉琳琅点头默认,反问:“你是在何处见过这东西的?”

“我嘛——”师祁芸挠挠额头,“我自己就养了一只……”

恰逢此时,有同门敲门进来传送消息:“师姐,宫主要你二人去禅室一趟。”

“就来。”玉琳琅合上抽屉往外走,师祁芸跟在她后面,禅室不远,转几个走廊就到了地方,入内,一股上了年头的檀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摆设古朴,除了书架便剩一座木像一排蒲团,定睛看去,玉林凤正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那木像。

“这是祖师的雕像。”玉琳琅向师祁芸解释,又道,“跪下,磕头。”说罢抢先一步跪在了玉林凤左手边的蒲团上,师祁芸茫然地跟着跪下,两手合十,额头抵着拇指往地下一磕,趁着旁边二人还在跪,她飞快抬头仔细打量那雕像,心道这恐怕就是云鹤派创派掌门水无心了,光是木像就如此灵韵,真人的气质该更好一些。

“你带芸儿去悬剑山庄一趟。”玉林凤直起上身道。

玉琳琅看向她,问是何事。

“有消息称,杜无绝和朝廷的人马都在往悬剑山庄赶,我猜她们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奇兽?”

玉琳琅说到这儿时,师祁芸的背本能一僵,好在二人注意力没在她身上,她放松下来,暗道:这奇兽我早就托巨蜥门的人送回沙城给阿姊了,杜无绝要找也该是去沙城找才对,去什么悬剑山庄?

玉林凤摇头:“不像,若他要奇兽,早在岛上时为何不抢?应该是旁的东西。”又道:“此外还有三名同门随你们前去,悬剑山庄的前身乃是时太祖时的蛰剑山庄,是当年的天下第一谋士蛰剑先生的隐居之所,那时各方诸侯都想请她出山相助,她在山下用机关人摆出一套阵法,扬言谁能破此阵她就出山助谁,各方势力争相尝试,均落败而归。”

“后来呢?”师祁芸好奇。

“后来这阵被一名颜姓女子所破,蛰剑如约出山,却不是加入那颜姓女子所在的北渊阵营,而是投靠了当时已是强弩之末的时朝军队。”

“时朝如今尚在,看来这位蛰剑先生功不可没,可为何蛰剑山庄要改名呢?”

“蛰剑先生仙去多时,山庄中人因助当今陛下平定天下有功,被赐予一柄尚方宝剑,皇帝请山庄行使监督自己之责,若它日她做出有愧百姓之事,悬剑山庄便能凭这把剑号令天下揭竿而起,自那之后,蛰剑山庄便更名为悬剑山庄,即悬在皇帝头上的一把剑。”

“皇帝竟愿意将自己的权力分拨出去?稀奇。”师祁芸摸了摸下巴,断定道,“这山庄跟朝廷的关系看来非同一般,朝中有监察百官的御史府,野外就设了个钳制皇帝的悬剑山庄,倘若出自真心,那这皇帝还真不赖,懂得靠外力遏制自己,杜渐防微。”

玉林凤点头:“御史府辖百官,悬剑府辖皇帝,几方权衡相督,的确会少生许多乱子。杜无绝等人非池中善类,你们此行首要是掩护好自己,第二才是探听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从而暗中扰乱。”

玉琳琅道:“师傅放心,徒儿谨记在心。”

师祁芸跟着俏皮道:“师祖放心,徒孙会照顾好师傅的!”

玉琳琅向右转头,一记温柔的眼刀飞过去,师祁芸不接招,蒙头对着祖师奶奶的木像连磕几个头,长拜不起。

玉琳琅先一步告辞去房间里收拾行李,师祁芸也要走,玉林凤喊住她,留她下来单独问话:“这几日,你师傅可有反常?”

师祁芸疑惑,“师祖指的反常是?”

“她有没有问你有关于伏枭的事?或是其它不太对的地方?”

“这……”师祁芸恍然大悟,原来是想从她这儿刺探玉琳琅的一举一动啊……虽说她近来正对玉琳琅不肯教自己功夫而心生腹诽,但这背后插刀的事儿她可干不来,有不快她也能自己报复,犯不着暗箭伤人,再者,如果被玉琳琅知晓她背后告密,那对方就更不可能教自己浮光掠影了,保险为上,还是不能如实相告,于是道,“没有啊,师傅最近一直在让我砍树劈柴烧水打杂,才没功夫问我旁的。”不背后告密,但可以背后抱怨。

玉林凤的反应如师祁芸料想中一样惊讶,“什么?你说这些天,幻儿就是在让你干这些,没有教你武功?”

“没有。”师祁芸摇头,装作一副很天真的样子追问,“有什么问题么师祖?”

“这也太不像话!”玉林凤斥过后又觉得这不像自己徒儿的风格,问师祁芸是否何处得罪了她,不过以幻儿的德行,就算有人得罪了她,她也不会过分计较,那就奇了,“芸儿是做了什么事惹怒你师傅了吧?”

“没有啊。”师祁芸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瞎话,要是有,那也是伏枭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便怪了。”玉林凤心道大概是幻儿不喜她张扬的性格,为了能压住这个徒儿,所以才想在起初的时候在她面前立立威吧?

“师祖,听师傅说——”师祁芸小心翼翼试探道,“她有一位外州的故人……”

“你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我瞧见她房间里有根羽毛,觉得稀奇,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师傅撞见,把我训斥了一顿,我好奇这羽毛的来历,她就说是位外州故人的。”

“……”玉林凤沉默了一会儿,直着上身要起来,师祁芸眼明手快,先一步从蒲团上起来去扶她。

“这事说来话长。”玉林凤道,“你可知我是怎么收你师傅为徒的?”

师祁芸摇头,“徒孙这不是等着师祖告诉我嘛。”

“此事还要从十五年前的那场坤灵之兆说起,当时各路义军皆盘踞于都城之外,黑夜里,伴随一声炸响,突见坤部上空绽放了一只红凤神影,都城的百姓与守军见此异像,纷纷以为是祥瑞降临上天之意不可为,在坤部使者的游说下,守军开城迎入坤部军队,簇拥时娬为帝,然仅凭一个须有须无的幻象不足以令各部臣服,那时尤以时朝丞相栾谏之反对得最激烈,他率一众老臣以女子为帝就会毁坏社稷之由拦在宫门前,若时娬的人马敢进宫一步,他们就血溅当场。”

“如今的陛下当时的坤部统领时娬没奈何,只好想出一个忍痛割爱的法子,她在都城中高立法坛,以唯一亲生女儿的血肉为祭,来证明她即位后会将家天下改为推举制的决心。尚在襁褓中的女婴就这么被扔到火中活活烧死,而都城及各部义军也再无话说,时娬登基四年后,丞相栾谏之被酷吏文非掩以谋反之罪斩死,丞相全族流放,丞相夫人和孩子在流放途中被一伙强盗劫走,在盘龙寨一困就是四年。”

“那时我刚刚建立玉霄宫,正云游四海招揽门徒,途经盘龙寨,听闻此处有山匪作乱,本着替天行道的想法上得山去,谁知进寨之后目睹尸横遍野,满地都是强匪的残肢断臂,我沿路上踪迹寻到幻儿时,她正浑身鲜血地昏睡在一只大禽的背上,另一个约莫八岁的丫头捧着一裳野果回来,她以为我同盘龙寨的人是一伙的,竟二话不说就拿果子掷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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