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
城呀。”
“是啊,可我们郎君住这儿。”
祝缨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呃……因为郎君在这儿有宅子呀,这不正方便您二位见面吗?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祝缨道:“等我拜见过上官吧,否则只怕汪大人走也走得不安宁。”
来人见状只得说:“那小人先回去回话了。”
“回去对汪大人说,我一拜见完上官便去见他。”
“是。”
……——
祝缨心下嘀咕,觉得这汪县令情况不太对,倒像是着急跑路的样子。她实在是担心,这汪县令怕不是在县里惹了什么祸了吧?是库房空了还是民风过于淳朴?烂摊子不还得我收拾?
心里想着别人的坏事儿,冷不丁的,晚饭没摆上来,汪县令来了!
祝缨不得不出迎,一面往门外走一面想:他怕是真的有故事!
她跟将要拜见的那位府城的副职品级是一样的,她的散官品级已然到了五品以下的最高,就剩拼运气熬个五品朱衣了。
汪县令比她品级低,来见她倒也合适。但是等着交接的一个县令人不在县里,跑到府里来见她,还要抢先见,这就太奇怪了!
祝缨满腹疑问。
垂拱
汪县令是个三、四十岁的标致男子,样子不能说让人完全移不开眼也是个看得过去的人。比起祝缨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样子,可算得上是位美男子了。他的身材在北方或许略矮,在这里却俨然是位伟丈夫,留一部清须,皮肤白皙,眉宇之间总有一般忧郁之气。
他不像之前见过的那位刺史般“雄伟”肚子胖成个球,即使年近四旬仍然身形修长。
祝缨虽然品级比他高仍然待他有礼,他一点也不摆“老前辈”的谱儿,极客气地与祝缨见了礼。
先夸祝缨是“少年英材”然后就邀祝缨去办交割。
祝缨道:“非是晚辈托大,实因未曾见到上官,不敢擅离。”
汪县令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咱们也不必亲去县里,在这儿办了交割就成啦。你要愿意,我在府城的宅子也可转让给你。”
小吴也算是跟着祝缨走了三千里路、听亲爹讲了十来年的故事,却也从来没听说过前后两任官员办交接不在自己的辖区内进行的。他张大了嘴。哪怕是侯五这个缺心眼儿的大嘴巴,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了。
祝缨依旧绷得住,轻声细语地说:“不见了上官,不敢自专。”
任凭汪县令说什么,祝缨都不肯再接了下面的话。此时她已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事情恐怕比预想的还要麻烦一些。
在到福禄县之前,她在京里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关系,将本州的情况查了个底儿朝天。所有资料可都没说眼下这种情况!
穷、偏远、文物不丰……等等,她都有心理准备的。前任不住县里却是没有的!
她特意拖着汪县令,只说:“我年轻,诸事不通,咱们还是照着章程来吧。”
汪县令被逼得不行,说:“年轻年老又有什么?章程不章程的又有什么?办了交割,我将这府城里的房舍也转让给你,给你打个折扣,你就住在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我并不是与你开玩笑,我确实是福禄县令,也并不是骗子来消遣你的。”
不提王云鹤的期许、郑熹的期望,单是祝缨自己的脾气,她就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平静地问道:“住在府城?这又是什么意思?前辈,晚辈新至,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呀!”
见她死活不提接盘的事儿,汪县令也只得自认晦气,说:“你看看我,什么都不用你干的,你只要好好的活到任期满就得啦!邸报我也看到了,你本是大理寺的官员,也不是扔你过来受苦的,时辰差不多,你照样升职回京。”
祝缨还真是想来干出点成绩然后才好升职的,回不回京的她反而不在意,她亲娘还不想让她回京呢!
她提起茶过来给汪县令续水,道:“晚辈年轻轻狂了,还请您不吝赐教。政事堂已然下了令,晚生人也到了这里。您怎么忍心叫晚生再重蹈覆辙?”
汪县令想了一下,道:“也好。与你说了也无妨。”
祝缨摒退众人与他密谈。
汪县令问祝缨:“你怎么到了这么个地方?”
祝缨道:“是晚生自己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