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收起笑容,一脸无辜,“有吗?没有吧。”
钟畅往他脸上盯了半天,然后放弃地转过头,“算了,你不可能开心,跟我分开你一定比我更难过。”
路青心虚地抿抿唇,不敢再吱声。
今晚邪风阵阵,感觉快要下雨了。两人加快了步伐,穿过梦宁湖,走过南食堂和足球场,再经过一条林荫道,终于到了a栋宿舍楼。
s大学校有东南西三个门,以梦宁湖为界,一侧是东门和南门,一侧是西门。
东门是s大的正门。
南门和西门各有一条小吃街——商学、经管、法律、计算机等系的学生在梦宁湖的东南面,通常就去南门吃东西;而艺术系、历史系、天文系等就在西门娱乐。
除了在东大门有交集,或是学校有大大型活动,两边真正做到了互不干扰。
那天路青修电脑,电脑城的公交车停靠站是东大门,所以他才会在那条全是银杏树的小径上碰到祁安尧。
到了a栋,两人在二楼楼梯口挥手告别。
钟畅瞅了瞅紧闭的二零三,低声说:“有人欺负你你就上五楼来找我。”
路青笑笑,“哪有那么多欺负人的事?”
“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
“你就……”钟畅盯着他的脸,“就长着让人很想欺负的样子。”
“?”路青疑惑,“你是说我长得很讨打?”
“哎哟不是,”钟畅脑子里不知想到什么脏东西,自己耳朵反倒还红了,他忙朝路青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上去了。”
“嗯,晚上发微信。”路青仰头微笑,朝他挥手告别。
钟畅提着箱子往楼上跑,路青转过身朝二零三走去。
他垂眸看了一眼门缝,没有光,便拿出从管理员那儿领的钥匙,插孔,拧开,轻轻一推——
屋里一片漆黑。
他的新室友们还没有回来。
阳台的推拉门没有关,对流风猛地吹来,路青顶着风走进屋,寝室门立刻被吹得关上。
路青打开灯,见地上有被风吹落的纸笔和海报。
他拾起纸笔,不知道是谁的,便随手放在就近的那张书桌上。
又捡起海报,打开——篮球飞人乔丹,他环顾一圈,见右边衣柜上有挂钩,就将乔丹挂了上去。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他想把推拉门合上,走过去才发现阳台的地上有被吹掉的底裤。
他弯腰捡起内裤,蹙着眉纠结,是帮这人重新洗了再挂回去,还是原封不动地挂回去,或者是直接放在洗衣槽里?
他苦恼地凝视着内裤,连寝室门被打开也没发觉,直到耳边炸起一道人声——
“你谁啊?”
路青吓得不轻,连忙转头望去。
三个男生朝他走来,当他看到其中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时,整个人猛地一僵,脑子瞬间空白。
阳台没开灯,路青站在暗处,三个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严子余只觉是外面寝室蹿进来的贼,啪地拍开了阳台的灯。
灯光刺眼,路青低头偏了偏。
“安尧!这是贼!他偷你底裤呢!”严子余大叫道。
“不……不是。”路青抬起头,脸上耳朵都染上绯色,“是风把它吹地上了。”
“……”
“……”
“……”
严子余、沈维,甚至祁安尧,都盯着路青的脸,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路青站在白炽灯下无措地捏着底裤,风将他黑色的头发吹乱,白皙剔透的皮肤有一抹匪夷的红。
他的骨相和皮相都很优越,不但美得张扬吸睛,五官的形状与相隔的距离更是绝妙,让人盯着那张脸就不舍得拔开视线。
拿着底裤。
还红着脸。
让人无法不往少儿不宜的方向想。
路青自从看见祁安尧后就开始脸发烫心狂跳,在这安静诡异的环境中 ,他都担心自己的如雷的心跳声被听见。
祁安尧率先回神,双眸像是被烫着了,竟然有些无处安放,他伸出手,低声道:
“给我吧。”
路青悄悄瞟了一眼那手,是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双手。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把底裤递过去时甚至不敢与之触碰,表面淡定地将手抽回来,耳朵却红得滴血。
严子余也神魂归体,歪头盯着路青直瞧,“你怎么有点面熟?”
路青看向他,这才想起介绍自己,“我是艺术系的路青,我之前的宿舍要改成办公大楼,里面的同学被分散安排到了各处,我就被安排到了你们寝室。”
“路青?”严子余和沈维异口同声地大叫。
路青吓了一跳,“嗯。”
“对对对,你就是那个路青!”严子余想起那几张侧颜,就是他!就是他!
“你知道我?”路青问。
“谁能不知道你啊。”你不就是害尤明出国那人嘛!
严子余差点脱口而出,见路青一脸好奇,又低声找补,“你不是艺术系系草嘛。”
路青不太关注论坛,系草不系草的是听说过,没怎么放在心上。
“哦。”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几人进了寝室,祁安尧发现自己桌上的东西,“沈维,你的纸笔。”
路青立刻说:“我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不知道是谁的,才放在你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