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承欢保证:「承早在我处有绝对自由,你可以放心。」
汤丽玫忙不迭点头。
承欢想起来,「你要换一个保姆,现在这个不好,孩子不清洁,她还喜欢骂他。
语气诚恳关怀,汤丽玫一听,鼻子更酸,落下泪来。
承欢把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
然后,她到店外去等弟弟。
这种不幸也似乎是自招的,离婚后仍然不用心处理感情,居然会看中麦承早这种小男孩。
承欢深深嘆息。
不到一刻,承早就出来了。
他问姐姐:「我睡你家客厅?」
承欢看他一眼,「厨房浴室都不够大。」
「看,我天生是睡客厅的命。」
在汤家,想必也寄宿在沙发上。
承欢不语。
把弟弟安顿好,她已觉得筋疲力尽。
承早说:「那孩子最可怜,至今尚会问爸爸在哪里。」
承欢问:「该怎么办呢,又不能不离婚。」
承早说:「我们应当感激父母吧。」
「你到今日才发觉。」
「姐,所以你感恩图报。」
承欢感喟,「婚姻这制度与爱情无关,不过它的确是组织家庭抚养孩子最佳保障。」
父母之间相信早已无爱情存在,可是为着承欢与承早,苦苦支撑。
也许他们品性较为愚鲁,可能环境并不允许他们做非分之想,无论如何,姐弟俩得以在完整家庭内长大。新衣服不多,可是总有干净的替换,饭菜不算丰富,但餐餐吃饱。
成年之后,知道父母彼时做到那样,已属不易。
「不要叫父母伤心」是承欢的座右铭。
失望难免,可是不要伤心。
那压力自然沉重,尤其是在母亲过了五十岁之后,一点小事都坚持伤心不已。
承欢来回那样跑,毛咏欣取笑她:「鲁仲连不好做。」
承欢诧异,「你还晓得鲁某人这个典故,真不容易。」
「是呀,」毛毛感喟,「还有负荆请罪,孔融让梨,守株待兔,卧冰求鲤……统统在儿童乐园读到。」
「那真是一本儿童读物。」
承欢回到家去邀功,可是麦太太不领情,她红肿着眼睛说:「待我死了,承早大可与那女子结婚。」
承欢亦不悦,「承早现住我家,还有,他并不打算在近期内结婚,第三,那女子勤奋工作,不是坏人。」
麦太太气忿,「别人的女儿都会站在母亲这边。」
「也许,别人的母亲比较讲理?」
麦来添插嘴,「承欢,承早一个人气你母亲已经足够,你不必火上烹油。」
承欢嘆气,「我是一片好心。」
想居功?做梦,仍有好几条罪名等着这个女儿。
事后承欢同毛咏欣说:「我自以为会感动天,谁知被打成忤逆儿。」
毛咏欣看她一眼,「你我受过大学教育,年纪在三十岁以下,有一份职业,这样的女性,已立于必败之地,在父母家,在办公室,在男伴之前,都需忍完再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
承欢问:「没有例外?」
「咄,谁叫你知书识礼,许多事不可做,许多事不屑做,又有许多事做不出。」
承欢首好友接上去:「既不能解释,又不能抱怨。」
「那,岂非憋死?」
「所以要找一个身段硕健的英俊男伴。」
「这是什么话。」
「年轻、漂亮、浓稠的长髮、西装外套下穿那种极薄的贴身长袖白衬衫,爱笑,会得接吻,有幽默感……」
「慢着,从来没有人对男伴做这种非分之想。」
毛咏欣反驳,「为什么不能?」
「多数女子要求男方学识好有爱心以及事业有基础。」
「啐,这些条件我自己式式俱备,所以你看女人多笨。」
承欢服帖了,「说下去。」
「我为什么不能要求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还有,纤长的手指,v字型身段,女人不是人,女人不可贪图美色?」
言之有理。
「女人为什么要甘心同秃顶大肚腩双下巴在一起厮守终身。」
「我最怕秃顶。」
「一发觉他掉头髮,即时分手。」
承欢笑得打跌,「好似残忍一点。」
「相信我,老友,他们一发觉女伴有什么差错,即时弃若敝履,毫不容情,绝不犹疑。」
承欢问:「你找到你所要的伴侣没有?」
「我还在努力。」
承欢颔首,「人同此心,所以有人喜欢麦承早。」
承欢瞪好友一眼,「先把经济搞起来,届时要什么有什么。」
「真是,穷心未尽,色心不可起。」
未到一月,承欢便听到街外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