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毛孔开合,好似喷薄无形刀劲。
整个人透出极致的锋锐,宛若一口撕天裂地的神刀,令人不敢直视。
“再雄厚的道行,也摆脱不了披毛戴角之类的蛮横兽性。
父亲从小就教我,武道就是以强击强,以硬碰硬,有去无回的一条路!
倘若不能坚定其心,再快的刀、再猛的拳,也没有用处!”
随着深入金行天地,经历长久的厮杀,聂人英锋芒愈发显露,气势激荡高扬。
他很自信,得到这桩大造化,宗师之下的辽东第一人,未必还会是那个纪九郎!
……
……
冥冥虚空,玄牝之门。
天运子三魂所化的那团光球,好似充气一样,愈发膨胀。
颗颗念头衍生分裂,聚拢成一道顶天立地也似的道人法相。
羽衣星冠,大袖飘飘,俨然仙风道骨。
双眸如深邃星河,明暗不定。
好似倒映众生因果,世间红尘。
“贫道终于成了!”
天运子意气风发,似他这样的大宗师,跌境再重回,委实是不容易。
古往今来的妖孽奇才,宛若过江之鲫。
勇猛精进者,常有。
破而后立者,极少。
“没了钟山照暝圣体,少了一只重瞳法眼,我依旧可以得道!
应运而生,禄命深厚,就是这般不讲理啊!”
天运子环顾四周,无量光华翻涌。
他念头一闪,脱出坐忘妙境,照见自身收拢的几条因果丝线。
“好好好,聂人英进到那座五行洞天,纪九郎也在那里。
世尊封镇混世魔猿,斩出恶尸,本还有三十年才能彻底磨灭。
如今这两人分别踏入其中,令那一丝变数演化!”
天运子脚下一跨,顷刻消失于玄牝之门。
而今,他凭借《空殛十灾经》,又以《十重唯我识》为本,推动《万业尸仙论》,重回大宗师。
三条神魂,运转法门,可谓一念生道术!
论及手段、威能,比起之前还要强出数分!
倘若再遇到孟玄机,绝对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徐琼与聂人英的因果纠缠,乃是姻缘之相,没出贫道所料。
至于纪九郎,真以为贫道十恶大败命格攫夺而来的禄命,那么好拿!
你夺贫道的气运,一路高歌猛进,甚至有证宗师的机会!
盛久必衰,亢龙有悔,可是会遭受反噬的!”
天运子深吸一口气,于玄牝之门日夜参悟,坐困虚空小天地,难免觉得清苦煎熬。
哪里比得过人间的红尘滚滚,因果交织。
“可惜,始终未能感知到厉飞鱼厉道友的气机所在。
取聂人英之精,纪九郎之气,再加上厉道友之神,三元合一,应当能够重铸圣体。
更能增添三道身外化身,到时候,也不用再惧聂吞吾了。”
天运子思忖完毕,又将目光投向远方,心想道:
“贫道藏在辽东银州垣山观的那方易命宝匣,已被厉道友取走。
不错不错,布局缜密,因果缠绕,就在这座五行洞天收官落定!”
……
……
中央天地,戊土元气滚滚无穷,化为厚实无比的沉重大地。
纪渊甫一踏足,就觉得身躯似有万钧,难以纵跃腾挪。
两肩好像扛着座座大岳,几乎要被压得寸步难行。
他气血真罡略一运转,周天道场的山字大印熠熠生辉,免受戊土元气的侵染包裹。
百代昆吾与大限刀杀伐凌厉,加上青帝木皇符箓大成,轻易就杀到坐镇灵根山脉的螣蛇面前。
正在吸纳戊土元气的时候,纪渊眉心忽地一跳。
青帝木皇符箓,开窍于目,更能洞见细微。
如今与重瞳法眼相结合,几近通幽。
果不其然,等他用皇天道图照见自身。
头顶的封王气运旒冕,隐约缠绕一抹因果丝线。
“天运子出关了?”
纪渊心如明镜,封王层次的气运旒冕,呈现浓墨之色。
可见是大劫!
唯有大宗师的天运子。
才具备这样的威胁。
“气运转化,由盛而衰,这是天道定理。
所以即便是仙神,也有量劫。
天数同风起,劫来不自由。
就是这个道理。”
纪渊念头明灭不定,忽闪忽现,推算该如何避劫。
先天注定是命,后天变化是运。
从古至今,没有哪位大能是顺风顺水,鸿福齐天,坐享道果业位。
哪怕太古天庭的【昊天】帝尊,那也要历经一千七百五十劫,才能圆满。
因此,许多神仙志异当中,各路真君都有下凡历劫之说。
十类生灵修持长久,免不了因果生灭,气运流转。
所以必有灾气汇聚,演化成劫。
“我这一劫,恐怕有些不好过。”
纪渊眸光闪烁,他若立刻动身,离开五行洞天,躲进靖州城。
虽然能避开天运子,却也会让劫数增重,愈演愈烈。
西行不见佛,诸圣定量劫
劫数不会因为一时的躲藏,从而消散而去。
古往今来,灾难可避,劫数不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