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念头一闪,大气再次发出震荡炸响,瞬间化出长枪、大斧、巨锤等十八般武器!
呜呜!呜呜呜!
极为凝练的气血真罡带动风流旋转,将这座宽阔亮堂的雅致花厅掀成一片狼藉!
“武道走到这一步,方才算是真正的横行无忌!可以不受世道规矩的拘束!”
纪渊右掌遥遥一推,磅礴浩瀚的真罡气劲压得虚空塌陷,如同凭空凝聚一方大手印!
半个弹指都不到,就把花厅外头那座嶙峋假山磨成齑粉!
“百步之外,隔空碎人!确实比换血大成强出十几倍不止!”
纪渊身形端坐不动,仔细感受天地元气肆意垂流,再被吸纳进十万八千毛孔。
层层渗透筋骨皮膜,最终炼化成一丝丝、一缕缕的细微精血。
其人或是受到真罡滋养、元气浸润。
寸寸血肉再无任何杂质可言,如同白玉般细腻,手掌透出象牙也似的莹莹光泽。
“纪兄,你这是武功又有突破?”
日夜兼程,携带车马人手踏进靖州的洛与贞爽朗笑道。
他被浣花剑池的门人领着跨进前院,恰巧亲眼看到几百斤的假山,叫纪渊随手碾成洋洋洒洒的一蓬蓬粉末。
这份刚柔相济的真罡气劲,比起初入四重天时,又是大不相同。
“洛三郎可算来了。
最近认识了一位热心肠的厚道人,在他的倾力帮忙下,我武道略有精进。”
纪渊嘴角含笑,衣袖一卷,眉心念头转动。
呼呼,如同团团阴风散开,摄住那些狼藉碎裂的桌椅木屑,将其卷走清扫干净。
“我还以为纪兄你在辽东是举目无亲,环顾皆敌的严峻局面。
竟然还结识友人,有机会定要引见一下。”
洛与贞摩挲着玉扳指,步入花厅就近坐下,眉飞色舞似的道:
“纪兄初到靖州一日,就已做下好大事!
两招败聂东豪,脚踩侯府幕僚,又力挫靖州第一人谢明流……纪兄恐怕不知道,如今辽东都在传你的事迹!
称你是过江强龙,要压定扬侯这地头蛇!”
纪渊无动于衷,并未因为名扬白山黑水有所得意。
他眸光垂落,好似思索,半晌后开口问道:
“鬼手血医恢复得如何?”
洛与贞愣了一下,旋即答道:
“薛老头精通用毒,同样也了解药理,自个儿调和气血,已经慢慢好转过来。”
纪渊颔首道:
“让他将三更堂的几处据点写出来。
既然总舵云山雾罩讲不清,那就先拔掉几枚钉子再说。
聂东豪、梁种、谢明流……这些垫脚石还不够。
只能扬名,难以立威!”
洛与贞眉毛一挑,听出纪渊话语蕴含的浓重杀气,迟疑问道:
“纪兄打算拿三更堂开刀?”
纪渊平静道:
“以往都是辽东给外人立规矩,拿这靖州来说,无论想入什么行当,都要挨个敬茶,再拜山门,老老实实打擂台。
本事够硬、靠山够大,才能站住脚跟。
如今也该变一变了。”
洛与贞品出几分血雨腥风也似的沉重意味,摩挲玉扳指问道:
“纪兄想要怎么变?”
纪渊手指屈起轻叩桌面,一字一句淡淡道:
“我给辽东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
白山黑水,不管哪一路神仙、哪一尊大佛。
只要胆敢袭杀朝廷命官者!
只要目无王法以武乱禁者!
皆格杀勿论!
绝不纵容!”
……
……
昙州,赤龙府。
延绵百里的豪奢庄园,好似圈地一般铺陈开来。
大厅之内,面相粗豪,须发如剑的大红袍老者,手里捏住那封从靖州发来的传信,瓮声瓮气道:
“谢明流发什么疯?贸然动用金鼎燃香!还召集五行盟会?
以一派掌门的身份,输给朝廷的鹰犬就已经够丢人!
如今还要兴师动众!
好徒弟,你说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赤袍如火的青年微微弯腰,拱手道:
“依着徒儿的想法,谢明流压不住那个朝廷派来的年轻千户,但又不愿平白交出大权,让纪九郎踩在他脑袋上肆意妄为。
所以,打算借五行盟会的由头,让咱们赤龙府、还有碧水宫、移岳派、长春不老山等几家,去跟纪九郎争锋斗力!”
大红袍老者眉头一皱,性烈如火的脾气不由地发作,怒道:
“老子就知道谢明流放不出什么好屁!
他浣花剑池的山门基业叫人占了,自个儿没本事拿不住,反倒打起老子的主意!”
青年笑道: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当初各派祖师定下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的规矩。
五行盟会任何一宗遭逢大难,其余几家都不能坐视不理。
其实……依着徒儿的意思,师尊去一趟靖州也无妨。
那纪九郎初到靖州,就在城头上踩死梁种。
这无疑是打定扬侯的脸,跟贺兰关的边将撕裂面皮,再无半点转圜余地。
但郭侯爷迫于东宫,迫于法度,不好当场动手。
动用军中高手,容易授人以柄。
如今两方角力,对咱们反而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