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敢伤刀王庄豢养的异兽!”
劲装青年看到那头鲜血淋漓的金雕,不禁脸色大变,勃然怒道:
“你们真是不知死活!我家少主平日对待这头金雕都是百般照顾……今日却叫你们这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坏了品相!”
这个劲装青年头戴银色抹额,眼神阴冷,锋芒毕现,俨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陆元隆听到“刀王庄”三个字,再有“少主”这个称呼,心下就是咯噔一跳,有些慌乱。
他上前一步,摆低姿态拱手道: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这头金雕不知为何,忽然发狂,扑杀陆某镖局的两个趟子手。
我这位罗兄弟,也是一时情急被迫出手,阻止它继续伤人……这样吧,金雕养伤所需的消耗,全由福威镖局一力承担,如何?”
白山刀王庄,乃辽东一地举足轻重的大势力!
刀王聂吞吾更是宗师级人物,打遍白山黑水无敌手。
倘若对方真是刀王庄的门人,福威镖局这等小门小户,决计招惹不起。
“发狂?金雕许久没吃荤的,饱餐一顿有什么错?
还想要赔偿?福威镖局?什么臭鱼烂虾似的名号,也拿出来讲!
你拿得出多少,才能抵上这头金雕?”
劲装青年眸光冰冷,丝毫没有将陆元隆放在眼里,冷笑道:
“念在你知错的份上,把那个莽汉交出来,我先断他一双手,再谈后续!”
这番话既无礼、又嚣张,引得福威镖局的众人敢怒不敢言。
“好个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刀王庄便能随意踩人的脑袋么?你养的这畜生无故伤人,不但毫无歉意,还要断我双手!
老子这双手摆在这里,你尽管来拿!”
奔雷掌罗焕是个暴烈性情,如何忍受得住这种羞辱,当即踏出几步,磨盘似的手掌劈落过去!
劲装青年耳闻“狗腿子”三个字,像是尖刀扎进心底,刺得脸皮狂抖,怒气上涌。
“找死!”
他冷冷吐出这句话,臂膀猛然一震,劲力催发之下,右手宛如大刀斩杀,有股极为彪悍凶烈的强横气势!
手、掌相撞,如刀、锤碰动,迸出金铁交击的刺耳轰鸣。
噼啪!
两人衣袍皆是荡起涟漪,各自退后数步。
甫一交手过招,竟是斗了个不相上下!
“哼哼,初入换血的养身层次就不把刀王庄当回事!
今晚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福威镖局是吧,等着被灭满门吧!”
劲装青年飞快地吐纳几次,平复翻涌的气血,阴冷目光扫过罗焕、陆元隆等人。
最后停留在肌肤白腻,极具风韵的鸳鸯刀周落冰,以及俏脸布满担忧的红裙陆小蝶身上。
他似是有了主意,手指放在嘴边吹出一道呼哨声音。
那头左翅受伤的金雕仰天嘶鸣,忍着剧痛震动漆黑羽翼,拔地而起,飞往高空。
劲装青年亦是脚尖轻点,身形急掠向上浮起。
眨眼间就踩上金雕后背,意欲脱离战场。
他虽然嚣张狂妄,可却不是蠢货,看得十分明白。
这个福威镖局确有几个好手,仅凭自己的一人之力,很大可能找不回场面。
不如退走,回去汇报刀王庄的师兄,再狠狠报复这帮狗东西!
“我好不容易才通过巴结于师兄,讨来替少主养金雕的差事儿,如今办砸了,肯定要受责罚!
福威镖局!姓罗的,迟早有你好看!
还有那一大一小两个娘们!押镖?等小爷扮作绿林,把你们劫了,想怎么炮制就……”
劲装青年眼中透出几分得意神色,他从辽东来到大名府,江湖上任谁听到刀王庄这三个字,不会给些薄面。
这个破烂镖局死绝了,也抵不上自家少主爱宠的一根羽毛!
心念闪动之间,那头金雕发出锐啸,振翅登云,即将消失于阴云当中。
“这下糟了!”
陆元隆后悔不迭,刚才就该跟罗兄弟一起出手,将那个刀王庄门人留下。
反正得罪,不如灭口!
现在叫对方乘坐金雕成功走脱,只怕惹来滔天大祸!
福威镖局之于刀王庄,就像卵石面对太山,根本没有抵抗的可能!
“爹爹!你看,有……”
正在陆元隆悔恨之际,身着红裙的陆小蝶却是惊呼一声,好似点漆的明眸倒映出刺目流光!
不等她讲完,惊涛骇浪似的滚滚雷音,便就震响穹天,引得群山回荡!
“这是?何方高人!”
劲装青年比陆小蝶更早一步感应到那团汹涌气机,宛若雷火交加,崩灭生机!
他猛然回头,眼中掠过震惊之色,就见好似凝聚日月精芒的刺目箭光当空落下!
一条条肉眼可见的气浪旋涡,仿佛咆哮的风龙,那支雷击木所制的箭矢,好像闪电霹雳,直逼面门!
劲装青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做不出任何举措,他的心神彻底被冻结,手脚僵硬宛如冰雕,只能等死。
轰!
恐怖的箭光穿胸而过,将半边血肉之躯都炸得糜烂,就连气血淬炼的筋骨都化为齑粉!
那头金雕亦是受到波及,伴随凄厉的哀鸣,漆黑羽翼被摩擦大气的火光吞没,烧得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