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等几日,等我内炼功力深厚一些就未必如此了。”
纪渊信心十足,有股子桀骜意味。
那些兽肉、药材,不拘味道怎么样,进到嘴里就被嚼碎,飞快就被吸收消化。
这就是内炼六腑的好处。
进食等于进补!
“五脏藏神,六腑化气。”
片刻后,纪渊抹了抹嘴巴,闭上双眼。
脑海里呈现出来的人体图,内气覆盖深了一些。
待他内外炼成,浑身上下就如铁板一块。
生命力之强,五马不能分其尸!
“武举功名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纪渊脱掉汗水浸透的衣物,精赤着上半身用冷水冲了几遍。
他屋门没关,“啪嗒”一声就有人推开进来。
正是魏教头!
“刚练完功?你小子也够勤奋的,难怪能有今日的成就。”
魏扬瞅了两眼,眼中透出满意神色。
武道一途,天赋很重要,但努力也不可少。
纵然被将种勋贵领先再多,多练一分,就能多追上一点。
“你昨日对上凉国公家的那个义子,气势没落下下风,很不错。”
魏扬手里提着几条风干的肉块,笑道:
“讲武堂发的俸金,这个月是雪花银蛇肉,听说有七八十年的道行,很补气血,晚上用大火炖一炖,再放点我泡的药酒,人间绝味!”
纪渊眉头拧了一下,摇头道:
“魏教头你身上有伤,何不留着自己用。”
他可没忘记,魏扬身负【气血衰败】、【寒毒入体】两道灰色命数。
“我根基已经坏了,别说妖兽肉,哪怕是换血大丹也救不回来,没必要浪费好东西。”
魏扬爽朗一笑,似乎毫不介怀。
“外炼、内炼,正是最需要吃好喝好的时候,虽然你只炼了五脏,还没到六腑,这银蛇肉无法全部吸收,但多少有点益处。”
纪渊嘴唇抿了抿,体内那股热流内气窜过手掌,五指如握火药,“嘭”的一下张开按向魏教头。
全身拧紧发出劲力,显得又快又猛!
后者愣了一下,身形腾挪,闪开这一记劈空掌。
尔后,脸上流露惊喜之色,络腮胡子不断抖动,发出笑声:
“好!内炼六腑!你从哪里得到的中品武功?老子先前还想呢,怎么帮你弄到一门,不然以你外炼大圆满的层次,内炼只有五脏,太可惜了!”
纪渊语气平淡,回答道:
“郑玉罗……他本名叫洛与贞,通宝钱庄的三少爷。”
魏扬旋即浮现明白神色,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只是说道:
“原来如此。之前他送来名帖,应该也没有恶意。
天京洛家很不一般,皇亲国戚身份尊贵,而且只经营商业,从不掺和朝堂纷争,他们家的人,最喜欢扶持寒门,你跟洛三公子结交,也不算坏事。”
人与人之间,如何一概而论
纪渊并不做声,《虎啸金钟罩》的来历不好解释。
皇天道图是他安身立命的重要本钱,也是唯一依仗,怎么可能贸然暴露。
所以看上去像地主家傻儿子的洛与贞,最适合拿出来做挡箭牌。
以魏扬的性子,大概也不会主动询问对方有没有这回事儿。
“承蒙魏教头如此看重,纪渊心中感激,实在不晓得怎么报答。”
纪渊拱手正声说道。
这是真心话。
降临于这方天地之后。
目前值得信任的,也就两人而已。
一是纪成宗,他内炼进度突飞猛进,与二叔送来的那些补药吃食有很大关系。
更何况,那种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关切与感情做不得假。
即便并非原身,也能感觉得到。
二是魏教头,对方在修行上给予了许多指点,甚至不惜欠下人情上门恳请北镇抚司的程百户托庇自己。
这份恩情早已铭记在心。
“世恶道险,人心难测,却也不妨碍遇见几个好人,增添几分暖色。”
纪渊暗自感慨道。
抽了一条短凳径直坐下的魏扬闻言,像是黑脸的门神,眉毛倒竖道:
“扯这些作甚?你莫非以为我那洛家的贵人一样,喜欢玩施恩求报的把戏?
咱们都是泥泞里摸爬滚打的,为了吃口饭、求个上进,这才开始练武练功,踏上这条磨炼己身己心的路子!
我要你报答什么?当日你踏进讲武堂递上牌子,我心里头就惊了一下,不是越国公家的,也不是阳武侯家的!
辽东纪九郎,一个军户之后,比之寒门还不如的泥腿子出身,竟然敢进讲武堂!到底是莽撞人,还是愣头青?”
魏扬长叹一声,心有感触,又接着说道:
“后来看你倒拔千斤铜柱,气力武骨皆是上乘,于是起了惜才的意思,这才出手帮了几次。
九郎,你恐怕不晓得,足足十九年了,天京城三十六座讲武堂的大门,就没一个泥腿子踏进来过。
纵使有胆气的寒门子弟想搏个出身,最后也是躺着出去。
凭什么?我等没出身的就要去做大头兵,给那些将种勋贵当牛做马,让他们捞足功劳?
等他们从边关回到天京,自有人为其扬名,说是什么‘文武双全’、‘韬略过人’、‘有济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