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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湮灭的密钥

 

知道寇云的心情怎样,有些失望地发现她离吓破胆的程度还很远,不多会儿抓着我手臂的力度就大大减轻,注意力全都被越来越小的地面吸引住了。“哎,这外面的云好漂亮也。”寇云要拉我一起看。“你这样子很逊知不知道?”(4)这句话正中要害,她立刻装作自如地坐正,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的确有几道注视她的目光,连忙轻轻咳嗽几声。其实我知道,那几个男人会看她,只是纯粹对美女的关注而已。寇云不多久又被窗外的云海吸引,爬升阶段忽上忽下的不适感可能只被她当作在坐过山车。我则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回想整件事,从杨宏民死在我眼前,到之后的每一个环节,都异常离奇,到现在牵扯出的深远背景,已经不是凭我单枪匹马去调查所能解决的了。每踏出一步,每知道一点新的线索,都会冒出新的谜团,而旧的谜团却仍未解决。四面八方的迷雾笼罩在一起,让我不仅有些无力感。就拿杀害杨宏民的凶手来说,在基本排除我是杀人凶手之就,调查组就开始排摸其它船上的成员,结果发现,搭乘太平洋翡翠号处女航的旅客,基本都是名人,没有一个是身份可能有问题的。而且因为票务紧张,早在首航开始前的两个星期,所有旅客名单就已经确定。也就是说,等到黑旗集团从维布里口中知道杨宏民,他们已经没有机会把凶手安排上船了。怡乐游轮公司事后也向警方提供了所有船员的名单,这些船员也都没有问题。那么凶手是怎么上船,又是怎么下船的呢?我在一阵猛烈地抖动中醒来,心里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睁眼一看,原来飞机已经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的跑道上了。寇云的手已经松开不再抓着我,脑袋则还是扒着窗口看着外面。我怀疑在我睡过去的这两小时里,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够了吧。”我说。“嗯。”寇云应了一声,脑袋微微一动,随即整个肩膀转了过来。果然,她的脖子别住了。直到走出机场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歪着的。“哥,那你这段时间岂不是没事?”寇云在出租车上问我。“是呀,都不知道报社里怎么传我的事情呢,现在也不方便在他们面前出现。怎么,是想要我陪你玩转上海吗?”“当然要玩啰,不过,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哟,哥你认识很多人吧,有很多关系吧,有”“不要拍马屁,要我干什么就说吧。”我打断她。寇云笑眯眯蹭过来:“反正也是空着,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找找我哥?就当找件事做嘛。”“原来是这件事呀。”我笑了笑:“这忙是能帮,但能帮多少可说不准,毕竟人海茫茫。而且现在我的情况,有大多数的关系暂时都不能动。”“那能不能帮我在网上先查查看,听人说网上能找到很多东西的,不过我对上网不太在行。”“哦,这么好玩的东西你不在行?”“真的很好玩吗?”寇云有些怀疑地看着我。“当然,你不知道有很多人迷到在网吧里不回家的吗?”寇云两眼发光,神情坚毅地点了点头,显然下定了决心,不能放过任何一件好玩的玩具。有兴趣就好,要想真正融入这个社会,不会上网是不行的。打开自家房门,换上合脚的拖鞋,整个人一下子就松驰了许多。这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有着神奇的力量,它能让我感到硬壳下内心的疲惫,又能在疲惫中缓缓注入新的力量。来回权衡了许久,我决定把卧室让出来给寇云,自己睡书房。因为我的电脑在书房里,我怕等这丫头领略了电脑和网络的妙处,没日没夜地上网,管她不住。我发现自己现在对寇云,竟然产生了老掉牙的家长心理。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也要上网,而且要上很长时间的网,必须借助地利,捍卫自己的上网时间。我在电脑边给寇云上了堂网络普及课,又演示了几个单机游戏又介绍了几个网游,再带她到各大八卦bbs转了一圈,直看得她小脸通通红,迫不及待地要推开我自己上阵。我一手拦住她:“不是要找你哥吗,先别急着玩。”我打来google,输入“寇风”开始搜索。眨眼间出来无数关于“寇风”的搜索结果,我陪着寇云一页页往后翻,心里却知道尽管以网络之大,内容之丰富,要这么简单就找到寇风的资料,实在是一个奢望。中国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能通过搜索引擎找到的,十个里也不见得有一个,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翻了几页,我就让寇云自己cao作,在旁边看了会儿,站起来打算到冰箱里拿两根美味的“绿色心情”绿豆棒冰出来。绿豆类的冷饮一向是我的最爱,希望寇云也会喜欢。这时却听见寇云“咦”了一声,然后点开了一个搜索条。这么巧?我心里嘀咕着,重新坐下来详细看这个打开的网页。这是上海马戏城官方网站上的一个公告宣传网页。上海马戏城长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团演出,每一个新的团进入上海马戏城,都会在网站的公告版块放这样一个宣传广告。寇云打开的这一页上,是一个以杂技和魔术为主打的团,名叫幻彩魔术杂技团。其中每一个表演者的表演项目,都有一两句话的介绍。这个团共有两位魔术师,其中的一位就叫寇风,擅长的魔术是“隔空取物”“我觉得这个有点像。”寇云转过头对我说。“你怎么能确定,你哥会魔术?”寇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他会的,常常表演给我看的。”我暗自摇头,每个男孩子小时都会有学魔术的冲动,特别是有兄弟姐妹的,都喜欢学一手炫耀一下,手法嘛多半是很拙劣的,不过小孩子也没那么好的眼力识破。但这样一点能耐,和专业的魔术师,可就差得太远了。不过,既然就在上海马戏城,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倒也并不困难。这时时间已晚,我试着照官网上的咨询订票热线电话打过去,铃响没人接。(5)“明天一早再打电话吧。”我放下电话对寇云说:“只是你别报太大的希望,就算这个寇风真是你哥”我指了指网页标题下的一小行日期:“这是二零零二年的事了,已经过去四年,这个幻彩魔术杂技团不一定还在上海马戏城。”有了自己亲哥的一点不确定消息,小丫头罕见的怀起心事,对上网的兴致也一下子弱了许多,随意看了一会儿,就被我赶去洗澡睡觉了。我却不准备立刻就睡,洗完澡坐在书房的写字桌前,把大灯关了,点起桌上的台灯,拿出一本本子,从我碰见杨宏民开始,把整件事情的脉络,以及我所能记起的所有细节,全都用笔写下记在了这本子上。这是我一向就有的习惯,每一次我接触、调查神秘事件,都会在每天的夜里,把这一天的经历,发现的线索记在本子上。通过这种原始的方法,事情的真相会在我的手下一点点梳理清晰,我会尽量记得详细,因为有许多当天看看无关紧要的细节,过了一段时间回头再看,却是打开最后大门的关键之钥。而这一次,从开始我就被卷入旋涡的中央无法自拔,失去了以往的从容自由,所以直到这时,才得空开始往我的手记本上添加内容。我吹着冷气,常常闭目回想许久,才写下一小段。我尽可能让自己在回忆的时候抽离出来,客观地记下事实和一切细节,不让已经形成的主观判断影响了对事实的记述。以我的经验来说,这个世界太离奇,所以做人不能太自信。我一直写了四个多小时,才搁下笔。我有一种玄妙的感觉,在这记下的这些东西里,藏着一个重要的突破口,我知道它就在里面,却一时无法把它找出来。杨宏民在我面前飘浮着,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隐隐有雾气在里面翻滚。他看着我,目光中有一丝急切。他张开了嘴,突然间一道雷霆霹雳,把杨宏民震成一团烟雾。我被雷声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寇云一手钢勺一手钢锅,张牙舞爪地逃出门去。原来在我梦里降下轰雷的就是这个小祖宗。我气得大喊一声:“刚才杨宏民正准备告诉我密码你知不知道,被你给敲没了!”“咣咣咣!”回答我的是三声锅响和一阵嘻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想起昨天答应她今早打电话,难怪她心急等不了,只是这手段也太暴力,以后一定要好好改造她,否则我有得苦头要吃了。赶快洗漱完毕,招呼坐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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