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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傅仙仙受伤这件事,确实与岳钰有关。

当时她正带着众位弟子掩护受伤的弟子撤离,她留在后方阻挡魔族另派进攻,几名弟子在前方开路,却只听到一声爆裂声响从一侧传来,她循声回头望去,便看到几名魔族另派竟然突破了一边防线,手起刀落之间,便见几名弟子身首分离,倒在血泊之中。

傅仙仙在众弟子身上都有留下保命的符咒,这不是魔族随手就能解开的,但是此时却只看到众弟子纷纷死去,傅仙仙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便见一名青年站在众另派大军之后,手握一把短刃,面色看不清楚,一双眼睛在红色火焰之中闪闪发亮。

——这双眼睛,傅仙仙还曾在某日与傅聆闲谈时夸奖过。

那时她笑着看岳钰解决傅聆交给他的任务后,道:“阿钰的眼睛清澈可爱,让人看着就很舒心。”

现在,这个青年站在她的对面,高高举起短刀,指向她的心口,道:“傅师叔。”

四周全部乱了,刀锋与剑身相击,飞溅而出的火光与鲜血交错,傅仙仙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师侄抓住。

傅仙仙道:“岳钰,你如此欺师灭祖,可有想过你的师父如何想?你——”

岳钰冷笑着站在她的面前:“师叔,我从不是傅聆的弟子,何来欺师灭祖?”

傅仙仙的呵斥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全部安静了。她道:“什么?”

岳钰缓缓道:“我进入北斗门,只是为了先生,我从未站在过北斗门那一边,又何来的心虚?”

“更何况,傅聆在拜师那日并未让我跪下拜师,师叔,你真的认为傅聆将我当作弟子宠爱?”岳钰又道,“他不允我下跪,那便没有师徒之隔,他在养徒弟吗?他明明是将我当作禁脔来养啊。”

傅聆或许从未想过,拜师那日对徒弟的心软,却会让岳钰想成其他的事情。他疼爱了许多年的弟子,会这么想他——虽然岳钰确实没有向傅聆下跪,但剩下的程序却一件没少,他的名字就在北斗门器修门的门谱上。

可是岳钰并不清楚其中事情,他只当傅聆只不过喜爱自己的脸,也利用了这个关系——为了先生。

后来虞承青匆匆赶来,这名青年已经与前段时间大所不同。经过第一次化龙,龙的一些特征逐渐显现出来——他的眉角处生长出一些浅黑色的龙鳞,瞳孔变得狭长。手中的抚浪掀起惊涛骇浪,自脚底钻出一股浓郁灵气,裹着剑尖刺穿岳钰的肩头。

岳钰闷哼一声,随即对方剑身抽出,带出一连串血丝,鲜血如瀑溅在地上。他一手掐住虞承青的手臂,对上那双由于化龙而逐渐颜色变淡的眼睛,吐出口中的鲜血,缓缓道:“你这么伤我,师父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

虞承青却并没有如他所想而如何面色大变,这名黑衣的青年只是伸出手将岳钰抓着他的手扯开,缓缓道:“我已与师父有夫妻之实,其他的事情,不劳师兄操心。杀你后,我自会凭师父定夺。”

只虞承青一句话,便彻彻底底将岳钰推出北斗门,岳钰面上表情变了一变:“怎么可能?虞承青,一直伤害师父的可是你,与我何干?师父那般疼我,又怎么可能允许你来杀我?”

话语未落,却见虞承青不再有耐心听岳钰说话,只见他单手握剑,向一侧划过,灵气开路,不少魔族另派之人被震飞出去,皆吐血身亡,灰飞烟灭。

一个虞承青,即是十万大军。岳钰终于明白,这个虞承青并不是脑袋发热而只身前来解救傅仙仙,而是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岳钰失血过多,跌倒在地上。他只觉浑身微微发冷,看着虞承青将傅仙仙等人救出,回头看了他一眼。

虞承青随后所说之话令他如坠冰窟。

“自从你进入北斗门之后,便已经注定后来的结局,”虞承青缓缓道,“是我太过放松了,忘记警惕你而让师父受伤岳钰,我就应该在你拜师那日便杀了你,而不是留你祸害师父,留你杀害众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人能够保下你了。”

“你知道为何师父没有来到战场上吗?孽徒造孽,师父伤心欲绝,只望留你一个全尸。”

话语说到这里,只见已经走远的虞承青突然低喝一声,猛地转过身来,抚浪剑尖割过岳钰脖颈,一道浅浅的红痕出现在岳钰的脖颈上。随即一颗泪珠落在了还横在他面前的抚浪剑身之上。

虞承青微微愣了一下——岳钰哭了。他并不清楚岳钰这是被吓哭的还是如何,他也没有义务了解其中原因。

他的嘴唇缓缓抽动,良久才吐出几个字:“傅聆不要我了?”

虞承青代替傅聆,面无表情道:“傅聆不要你了。”

虞承青并没有杀了岳钰,良先生与岳钰的相处之中他隐约可以猜到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此时杀害岳钰,可能会让良先生暴起,如此一来双方只会鱼死网破,目前景华尚未决定做什么,他目前不过是一个勉强说的上话的人,此时倘若自作主张,恐怕会引起稍后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因此他只做一个决定:将岳钰带回景华驻地,关起来。

至于虞承青所说的“傅聆默许杀害岳钰”此事,也不过是虞承青吓唬他的——自己看着傅聆宠了这么久的岳钰,此时倘若不出一口恶气,不能杀害岳钰,用言语吓唬他还是有的。

傅聆对岳钰藕断丝连,但虞承青不是。

将傅仙仙送回北斗门后,虞承青悄悄去了器修门,傅聆的房屋门不出所料的紧闭着,解辛看到他便打算敲门告知傅聆,却被虞承青打住了。

“师父这几日怎么样?伤如何了?”虞承青将解辛叫到一边,小声的询问。

“仙师的伤势逐渐好转,”话虽如此,但解辛面容仍旧不解忧愁,“但那都是靠药理调理起来的,没有元丹说什么都是空话,仙师这几日头疼症更加重了,又不肯好好休息,躲在屋中打理一些东西”

虞承青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此时并不是什么深冬寒冷之时,傅聆的头疼似乎更加严重。他也询问过其他人,只道是不好好休息,思虑过重,心病难医。

他叹道:“解辛,你可以教我”

过了一个时辰,小厨房中乱七八糟,解辛端着一碗卖相极差、甚至看起来有一些像毒药的“甜粥”敲响了傅聆的房门。

等了很久,等到躲在角落里的虞承青险些要破门而入时,房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傅聆道:“干什么?”

解辛将手中的“甜粥”抬得更高了一些:“仙师,你一日不怎么进食了,吃一些东西吧。”

“我已经辟谷,吃不吃东西已经没什么大碍”傅聆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震惊到了。

虞承青在暗处屏住呼吸。

随即便听到傅聆道:“解辛,你要毒死我吗?”

解辛端着甜粥的手一抖:“不敢,不敢”

傅聆匆匆赶往剑修门,便见欧阳掣沉着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了一眼傅聆:“师弟,这一次,我便不顾及情谊了。”

收徒大会已经结束,加上傅仙仙受伤,接下来前往前线的便是欧阳掣。

傅聆便已经清楚了,欧阳掣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大多事情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不要碰他的身后的人。

进入屋中,便看到傅仙仙倚着床榻,一只手被绷带绑的严实,她看向傅聆道:“小聆,你应当都知晓了吧。”

傅聆点点头,坐在傅仙仙面前,听到对方继续道:“小聆,岳钰全然没有道心,他拜入北斗门,全部是为了良见影。”

傅仙仙顿了一下:“小聆,岳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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