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窗看去,便能看到外面地面上结起的一层白霜。
披上外衣出门去,一脚踩在地面上,便是寒冷。
与前段时间的梦魇相比,这几日的程度好了许多,或许是在慢慢恢复的征兆。可头疼是固定的,每年天气逐渐寒冷,头痛便要来了。
走出器修门,傅聆便远远看到掌门殿的殿门大开,一行队伍站在掌门殿外。
傅聆突然想到傅仙仙那日来见他时说的的话语:虞承青这几日要回来接傅仙仙等修士前往魔族的。
这么一去,只怕生死难料。饶是傅仙仙能力卓绝,傅聆也难免担心她,手中制作的能用得上的物件都给了傅仙仙。
此时远远看着那群队伍,傅聆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惘然。
走近掌门殿,便发现站在外面的竟然全部是魔族兵将。
欧阳掣暂时不能离开北斗门,因此这一次是傅仙仙带着前锋弟子们前去魔族。此时她正站在高台之上,大声向弟子们宣布注意事宜。后背的灵剑冒出阵阵白光,她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女神。
虞承青穿着一身黑甲站在一旁,腰间别着抚浪,看到傅聆,双眼亮了一下。
傅仙仙也看到站在外面的傅聆,飞快宣布完事宜,便放弟子们回去收拾东西了,明日启程。
她走下高台,轻声呵斥傅聆:“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冷不冷?”
傅聆道:“还好。师姐,到魔族那边要小心一些。”
傅仙仙这才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一定回来。”
外面寒露深重,傅仙仙还有其他事情要与欧阳掣商量,考虑到傅聆与虞承青师徒二人许久不曾见过,便让虞承青送傅聆回去。
二人并肩行走,竟然沉默了一路。
虞承青的肤色深了一些,右边眉毛处有一道微小的伤疤,露出来的皮肤继续都缠了绷带,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粘在绷带上。
曾经被傅聆取到的原石美玉在经历过战争洗礼后,逐渐被打磨出惊人的光亮来,上面每一道刀痕都是积淀起来的力量。
可这块美玉在傅聆眼中看来,并非如外表一般,他不想与虞承青多说一句话,只想回到屋中再睡一觉。
虞承青终于开口了:“师父,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说这话时,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比傅聆高出了一整个头的高大青年微微低着头去看脚底白霜,眼睛悄悄撇了一眼傅聆。
他的师父这段时间过的似乎并不好,面色惨白,与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甚至看着更加脆弱了,那根白皙的脖颈简直一掐便断。
虞承青的内心是忐忑的,他的身份傅聆应该已经知晓了,傅聆会怎么想?
……傅聆他又能怎么想呢?
傅聆沉默了许久,直到走到器修门前,他才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找回你的身份,并渡完劫难回归三重天,那么你我二人便没有瓜葛了。我想问什么也没有多少必要。”
虞承青很适时的抓住了其中重点:“我……渡劫?回归三重天?”
这些事情白斯雪从未与他说过。
而且渡劫这个事情……不是傅聆的劫吗?为什么成了自己的劫?
傅聆懒得看虞承青表演什么,只道一句“请回”,便转身要回去,却被虞承青抓住了手腕。
虞承青心脏砰砰作响,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是否有这种可能,他与傅聆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联系?
傅聆为什么会说出他自己渡劫?为什么会说“你已经渡劫成功,就没有我的任务了”这种话?
他们不是师徒吗?
为什么在傅聆这里,这些事情成了“任务”?
谁给他的任务?
虞承青看着傅聆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了:“我……我已经死过一次,是地府的阎王告知我,说要我助师父渡劫,因此我重来一世……师父,你是否也是这样?”
虞承青看着傅聆的眉头皱起,随即又见对方笑了起来。
美人一笑便如春暖花开,可虞承青却只感觉到其中无奈与迟疑。
傅聆侧着头看他,缓缓道:“你们玩我,是不是?”
虞承青解释道:“不是,师父,我之前并不知晓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一世我待在师父身边许久也不曾见到劫难来临……”
傅聆道:“我和你一样,都是重活一世,可为什么我的却是你有劫难。”
虞承青道:“……我不知道。”
傅聆点点头,道:“反正你的劫难已解,我也无需你管,劫难我自己可以化解,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虞承青还欲再说什么,便见对方抽出手腕,甩手关上了门。
此时的傅聆一点也不想再搭理自己,虞承青再多说什么都是没有用处的。
哪怕傅聆已经与自己有所肌肤之亲,那日还是在自己发疯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虞承青只得暂时离开,等待傅聆冷静下来再作交谈。
其实这些事情并不怪傅聆,毕竟这些事情是他将傅聆扯进来的。
他甚至不知道白斯雪所说的“傅聆有劫”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此时的他占据太多被动位置,白斯雪一手操控了他的所以行动——虞承青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好事,相反,他需要摆脱白斯雪的控制。
但虞承青暂时无法从其中找到扳回一局的办法……只能见招拆招,虞承青等不及那么久了。
傅聆回到屋中后,便睡不着了。
虞承青也是重生回来的,他也有上一世的记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与自己不同的目的。地府的阎王没有必要糊弄他二人,那么为什么他二人的任务互相不一样?
为什么虞承青要助自己渡劫?为什么自己要助虞承青渡劫?渡的什么劫?为什么至今为止,一切事情都是混沌无法理清?虞承青渡的劫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天帝不帮忙,却让自己这个局外人上?
傅聆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劫难分为多种,大大小小各有不同,修士修的便是本心,倘若被任意劫难绊住脚步,那么耗损的便是太多灵气。不知道究竟渡的是什么劫难,傅聆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准备
虞承青是指望不上的,既然听到对方说的话,傅聆也不会不屑,相反应该准备一下预防了。
就这么躺着,窗外逐渐变亮起来,解辛过来敲门了:“仙师,醒了吗?”
傅聆推开门,便看到不远处的空阔地带被人支起了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一些晨食。
“饭菜已经做好了,虽然仙师已经不怎么需要进食了,但是今早是有甜粥的,”解辛笑道,“厨娘做的不错,仙师过来尝一尝吧。”
“我不怎么吃甜食。”傅聆嘴上如此说着,双腿却动了。他坐在一旁,看着欧阳采月喝一口甜粥,露出陶醉表情来。
他便突然想起来,虞承青似乎很喜欢喝甜粥。
……虞承青喜欢吃甜食吗?不曾知晓。
傅聆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白粥,便看到里面混着一些花瓣,他尝了一口,便觉得里面甜的过分了。
这些甜食,他实在消受不起。
又过了几日,北斗门便热闹起来了——收徒大会到了。
傅聆这一次去不了,却也听说了其中状况,先是第一日便有魔族另派借着收徒大会人多,尝试混进来挑事,后便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莽撞人,打架时将玉雀台打坏了。
在众人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