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剑茗心乱如麻,用力抓了一把头发,深吸口气出了门。
“我还是先回剑宗看看。”
“再试一次吧。”
这一回,陆羽也跟这些巫族手段卯上了,他召出罗盘,在厉剑茗停下来时跟他说:“先回你义父房间,找点沾染他气息较多的东西。”
厉剑茗有过片刻犹豫,山上他已通知过大师兄裴衡帮忙找人了,不差再试一次的时间,想了想,他跟着陆羽下楼,直奔徐知春的住处。
云灼然和心魔相视一眼,皆是无言,又沉默地跟了上去。
徐知春住在后院,他们又得从数层高的围楼下去,刚下楼梯,走向后院时,心魔忽然停下脚步,唯有跟他一起走到最后的云灼然发觉。
云灼然一回头就见心魔面无表情地看着斜后方的拱门,他走了过去,跟着看向那边,“在看什么?”
心魔笑了笑,“好像是云少微和姬若从这里经过。反正徐知春也不在长春馆,我去叫他们回来吧。”
云灼然挑眉,“蔚然自己去?”
心魔飞快看了看四周,冷不丁地在云灼然嘴角亲了一下。
云灼然当场就愣住了,他可没忘记这长春馆到处都有人。
没想到心魔居然趁机往回跑去,一边冲他摆手笑道:“哥哥先去找陆羽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这是跟他使了美人计?心魔到底要去哪里?云灼然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最后还是背过身追上陆羽二人。他云灼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道侣,心魔故意支开他就表明了不想告诉他去干什么,那就等心魔回来再说吧。
几乎无人知道,此刻在长春馆里还有一人正在飞快的逃窜。
那就是沈灵枢。
他远远见到相貌与云灼然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衣少年回头时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不假思索转身就走,他也以为自己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未曾想在他即将从长春馆后门离开时,后门前骤然浮现出一层诡异的黑雾。
沈灵枢脸色微变,急忙停下脚步,心中已感到不妙。
黑雾果然化成熟悉的红影,令他憎恨嫉妒的红衣少年就站在沈灵枢面前,脸上笑容异常讽刺。
“又是你啊,你闲的没事干,天天偷窥哥哥是吧?哎,什么时候曾经的天道之下第一人座下的唯一弟子竟是成了臭水沟里的老鼠吗?”
随着心魔的嘲讽而来的是直扑门面一层诡异黑雾,沈灵枢从未跟这位蓬莱的红衣小岛主交过手,也从未见过他真正与人交手,但一察觉到杀机,沈灵枢的长剑也马上出鞘,在刚刚修复不久还带着几条裂纹的本命灵剑上覆上一层灵力,剑锋一转率先出击。他本以为云灼然没出手,他就能伺机逃走,却没想到他是严重低估了对手!
对上这位小岛主,他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当场就倒飞出去!
沈灵枢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正要爬起来捡灵剑,一缕黑雾紧接着飞到面前圈住他的脖子将他掼回地上,随后力道猛一收紧,窒息感在胸膛爆发,脸颊以及脖子根迅速涨红。
恍惚间,沈灵枢想起了昨夜他碰到云少微的事,心魔现在掐着他的脖子,跟他昨夜做的几乎无异,可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咬了咬牙,身上马上涌现出一层金光,将这些冰冷的黑雾驱散后,他颇为狼狈地翻滚到一侧,匆忙捡起掉落在不远的灵剑。
“又是仙骨。”
心魔一眼就看明白了,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白皙指尖又漏出几缕浓黑雾气,晃晃悠悠飘了出去,看似缓慢,实则极快,转眼就已窜至沈灵枢面前。沈灵枢手忙脚乱地提剑抵挡这些黑雾的攻击,而心魔还站在原地,施施然地抱着手臂看他四处逃窜。
对方俨然是在耍着他玩,屈辱是一直都有的,其次就是震惊,沈灵枢没想到这位小岛主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只动动手指头就能碾压他。
与此同时,沈灵枢心中又升起了浓浓的不甘和嫉妒,他感觉他现在就是这位小岛主眼里的笑话。
事实上沈灵枢是真的猜对了,心魔确实是拿他当笑话看的,同时也在观察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快到元婴了啊,奉天神宫对你很好嘛。”
有仙骨在身上,沈灵枢完全不担心他会死在谁手里,这是一张非常厉害的保命符,一张极坚固的护盾,可知道仙骨的来源后,哪怕屡次被保住性命他也再未有过庆幸。这于他而言是嘲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仙骨是偷来的,还是从他师尊身上偷来的。
也在提醒他,自小教养他的师尊,是他的父亲害死的。
心魔根本不需要怎么出手,指尖漏出的几缕魔气就足够应付沈灵枢,后者费了不少力气才清理干净,彼时他已有些疲惫,面色阴沉地看向心魔,“别白费心思,你杀不了我。”
心魔没再攻击沈灵枢,冷冷道:“同样的话还给你,别再费尽心思跟踪哥哥。若再敢伤害哥哥,我杀不了你,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沈灵枢嘴唇抿成直线,“我跟踪他,不是想要伤害他。”
心魔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谁在意?都进了奉天神宫,跟云朵那些人混在一起了,你再说这些话谁又会相信?别忘了在旧云城抢夺太阴真火时你是怎么对哥哥的。姓沈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哥哥远一点。”
诚然,心魔所言句句属实,听得沈灵枢十分难堪,可他还是不甘心,“你又有什么资格替他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