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城,会欺负他云沛然的弟弟,并且之后还会把他的伤治疗好的人,如此做派,不是为了折磨人还能为何?云灼然马上想到了两个人。
云沛然既心疼又恼怒,“是大祭司,还是城主府里的人?”
除此之外,云沛然不知道谁还敢如此欺负他弟弟。他死死盯着弟弟手上的伤,清俊面容覆上冰霜。
“我去找他们算账。”
云灼然这才回神,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云沛然的衣袖。
“云……你等等。”
云沛然的名字到了嘴边,云灼然便生硬的改了口。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幻境,不过看样子多半是被他遗忘的那段记忆。
听云沛然的语气,跟城主府和大祭司关系都已十分紧绷,云灼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想看着云沛然为他找城主府的人晦气。
何况他这手是沈灵枢伤的。
云灼然张了张口,在云沛然心疼又恼怒的目光下,垂眸低声道:“不是他们,我没事,不疼了。”
云沛然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似乎在隐忍什么,深吸口气,便弯身抱起云灼然。记忆中极少被云沛然这么抱着的云灼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沛然,白皙耳尖悄然泛红。
“哥哥知道,我现在太弱了,斗不过大祭司和云天风。”
云沛然垂着头,闷闷道:“总有一日,哥哥会为你报仇。”
云灼然又是一愣,看来云沛然真以为他的伤是大祭司所为……
不过很快,云沛然就振作起来,抱着云灼然大步回屋。
“你的伤很严重,要赶紧包扎一下。”云沛然颇为小心地握住云灼然的手腕,两只小手都被放在他的手掌上,看去格外小巧,上面的伤也显得十分触目惊心。云沛然忧心忡忡,“不行,你的伤口好深,我带你去天青那里看看,他那有不少上好的伤药。”
在云灼然记忆中,自他长大后,从未与云沛然如此亲密过,他有些不适应,便偷偷把手缩回来。
云沛然眼疾手快,修长手掌一把抓住他两手的手腕,故作严肃地板起脸,“不要乱动,会疼!”
疼是疼,但云沛然的态度看起来,好像疼的人是他……云灼然默默垂头,露出一双粉红的耳尖。
云天青家不远,云沛然果真带着云灼然过去一趟,还请身为医修的云浮霜帮忙治疗。云灼然也见到了少年时期的云天青和云浮霜,三个半大少年围着他,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云天青这个时候比多年后要稚嫩许多,跟云沛然在一旁骂了大祭司几句,便跟云沛然一样紧张地盯着云灼然的手。
云灼然平日吃的药大多不好找,多半要到城外去寻,最近云城严禁出外,没办法出城,云沛然今日便是找云天青兄妹帮忙在城里找药材。几人看着云灼然的伤,心下都十分后悔今日竟然没有留个人下来看着他。
奈何云灼然的手伤得严重,而云浮霜本就是久病成医,并不精通医修一道,自然无法治疗。
而那些封住伤口的金光,似乎也在缓慢治愈云灼然的伤。
云沛然谢过云天青兄妹后,他是如何忧心忡忡地抱着弟弟过来,便是如何一脸忧愁地抱回去。
而云灼然一路静静观察他与云天青兄妹之间熟络得跟亲兄妹一般的相处,云天青兄妹又是一脸内疚担忧,想必往日对他也是极好的。他正想真正的云天青兄妹是不是也如他此刻所见一样时,很快又被云沛然小心翼翼放到他睁眼时待过的床上,双手被糊上厚厚一层膏药,再被纱布缠成馒头。
云灼然盯着自己完全被包裹在纱布里的双手,好一阵无言以对。
事实上,这些伤药对云灼然的手没有任何作用,他的手还是疼的,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听着云沛然让他不许乱动的叮嘱,云灼然心中顿时有种自己仿佛被云沛然当成瓷娃娃的感觉。他还是很不适应云沛然对他如此亲昵的模样,好在云沛然很快就出去熬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云灼然一人,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云灼然因为见到云沛然而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个幻境太过真实,若他不是挂心着心魔,恐怕时间久了也会乐意留下。
可蔚然到底去了何处?
云灼然微微蹙眉,他也开始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幻境与云朵他们是否有关?还有云天青和云浮霜……
云天青说太阴真火是属于他的,云朵也忌惮他靠近太阴真火,可他真正碰到太阴真火后反而把自己送进幻境当中,莫非是太阴真火的问题?
没有灵力的云灼然,被关进幻境当中,根本无力破局。
但到了现在,云灼然反而更担心心魔。当时心魔就在他身后,若他被卷进来,心魔应当也逃不掉。
眉心深处传来一阵阵刺痛,这是源自这具身体本身的病症。
到这里后,云灼然眉心的火苗印记就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云灼然下意识想按按额头,然而一抬手就看到一大团粗糙的纱布团,他沉默一阵,垂头轻叹。
云沛然的技术也太差了。
云灼然暗暗腹诽,听见云沛然在外面煎药的动静,心中焦灼也慢慢平复,闲下来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他的影子晃动了一下。他坐在床沿,床帐遮住大半影子,只能看到一只手的倒影,还是圆乎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