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魔终于扣上耳环,大功告成时,一张脸早已经红透。
这神器暂名灵犀,前浮空城城主炼制时随口起的,简单的防御法器无需认主,直接佩戴即可,云灼然和心魔也没有给它改名,等心魔急匆匆戴上另一个耳饰后,便马上试用。
戴上这法器后,他们之间的命脉联系果然比先前明晰许多。
若不是云朵终于来了,心魔还想和云灼然出去试试,到底能不能瞬移到另一方身边。也是云朵的到来,云灼然再一次见到心魔转眼就变了脸色,前一刻还兴高采烈,下一刻便阴沉着脸,可见心魔确实不喜欢云朵。
尤其是在云灼然撤去禁制,让云朵进来之后,心魔撇了撇嘴,起身凑到云灼然身边,紧紧挨着他坐下,生怕他的位置被云朵抢了似的。
云灼然实在猜不透心魔的心思,指尖轻轻摩挲耳廓上的耳饰。他没有留意到心魔忽然浑身一僵,抬手捂住戴了神器的右耳,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发觉似乎只有自己有被人抚摸耳朵的感觉,心魔耳尖红得滴血。
仔细想来,他们还不是道侣,就用了道侣才能用的东西……
心魔悄悄在心里想,四舍五入,他跟哥哥也算是道侣啦!
这时,云朵走进屋中。
“久等了。”
云朵又戴上了面纱,似乎是想遮掩脸颊那道二指长的疤痕,说来那疤痕细长,像是用利器划伤的。
云朵甫一进来便见到紧挨着云灼然的红衣少年,看着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温柔如水的眸光缓缓落到红衣少年身上,“这位是?”
“蓬莱小岛主。”
云灼然的声音透出几分冷淡,叫云朵怔了一下,便见云灼然瞥向他与心魔对面的座位,“坐下谈。”
云朵颇为好奇地看了看他和心魔,顺势在二人对面坐下来,便摘下了面上轻薄的紫纱,也露出了脸颊上那道浅月色的疤痕,她主动解释道:“这是我当年离开云城时伤的。”
她说着,指尖轻抚过脸颊的疤痕,似不自在地微微垂眸。
“是不是很丑?”
不等云灼然想到如何回答,心魔便沉着脸道:“你心中有数。”
云朵脸色一僵,低头道:“是啊。我也知道不好看,这些年来一直戴着面纱,深居简出,也不知道沛然哥和你在正道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声。直到上回浮空城出世,我才走出家门,也终于知道了你和沛然哥的消息。”
云灼然原也觉得心魔的回答有些无礼,但毕竟是他的心魔,他便无视了,“你同殷少主很亲近?”
“算是吧。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云朵顿了顿,解释道:“离开云城后,我遇上了师父,他授我医术,一修炼便是十几年,与殷少主结识是通过师父的关系,星宿派教主与师父是旧识,因这关系,我与他们偶有往来。”
心魔语气冷硬,“好巧啊。”
云朵察觉不对,双眸含笑,“小岛主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心魔呵呵一声,回头看向云灼然,当场露出一个又甜又软的笑容,“没有啊,姐姐多虑了。我只是想,当年云城大火,旧城主府几乎无人能逃出生天,就连大祭司也死在异火中,那么身为大祭司学生的云朵姐姐,是经历了什么才顺利逃出云城的呢?”
云朵没有回答心魔的质问,她看向云灼然,似乎想看看他的态度,却见他极致俊秀的脸上一派冷淡,隐约有纵容这位红衣小岛主的意思。
云朵苦笑一声,叹道:“我就知道,当年是我亲手将你送到大祭司那里的,你定然还在怪罪我。”
心魔冷笑,“你记得就好。”
这次反倒是听得云灼然一头雾水,他眸光扫过低着头的云朵与一脸嘲讽的心魔,他只知道云朵确实被套出来了一些他忘记的旧事,但心魔又为何能如此自然的对答如流?
云灼然从来不知道,他单纯的心魔演技可以这么好。
云朵权当心魔的言行态度是受云灼然影响,她垂眸道:“当年大祭司和云天风布下万魔血阵,要用这云城中所有人祭阵,我提前得到消息,透漏给沛然哥,本想尽快逃离云城,但没想到云天风会突然将沛然哥关起来,那时候我真的没办法,我救不了沛然哥,也不能不管你啊。”云朵抬眼看向云灼然,语气变得有些急切,“蔚然,姐姐真的没想到大祭司是在利用我,我只是想赶在云城封城之前带你离开!”
云灼然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如今再说这些也已迟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云朵的声音染上几分似哭腔的沙哑,眸中也晕开了一抹水色,“谁也没想到,大祭司偏偏看上了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你,硬是要你做祭阵的阵眼……姐姐想过救你的,但我被大祭司的人带走了,等我终于逃出来时,旧云城已经被火海吞噬,我便再也找不到沛然哥和你。我当时修为不高,离天擎宗也远,等前两年出关打听到你们的消息时,方知沛然哥已失踪多年,而你也改了名。”
云灼然目不转睛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表情判断她所言到底有几分真实,最终无果,他不自觉偏头看向心魔,仿佛心魔就能看出来一样。
心魔只是冷声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哥哥会回云城的?”
云朵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城出了事,你可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和沛然哥住在城主府后院,天青哥和霜姐姐很照顾你们。当时我听说你已是蓬莱之主,沛然哥的冤屈也已经洗清,想来已然无碍,我便先赶往云城。说来也巧,从前我跟在师父身边,也跟这奉天神宫打过交道,他们曾屡次邀请我师父进入神宫,还使了不少肮脏手段,师父十分厌恶他们,好在有和星宿派的关系在,这些人也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