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后院天井传来一道惊呼,听去像是顾秋暝。
“走。”
云灼然正抓上心魔的手,厉剑茗就生怕被扔下似的先跑了,云灼然和心魔相对一眼,都有些好笑。
转眼间,整个大堂只剩下顾锦屏一人,她看着烛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心头不禁悚然,与云灼然几人一样,她也感觉到身旁仿佛有人。
几人匆忙赶到后院天井时,预料中打斗的场面并未发生,只见江执白扶着顾秋暝,沈灵枢和姬若相对站的很远,但姬若脸色很苍白。
再看顾秋暝,他正小口喘着气,唇角挂着湿润的血迹。
厨房里亮着一道微弱的火光,自敞开的大门倾斜而出,映在窗纸上的黑暗人影渐渐变大,只见殷少主踏出门槛,手上还端着一盏烛台。
云灼然和厉剑茗住在三楼,许是最晚听到楼下动静的,而在二楼的殷少主和姬若果然早就下来了,那么一楼的几人只会是最早察觉的。
“发生什么了?”厉剑茗惊愕地走向江执白,“你们受伤了?”
江执白面色凝重,“是顾师弟和姬少主被怪人伤到了。”
殷少主慢悠悠地穿过树荫,走向单独站在一边的姬若。
“姬少主可有大碍?”
“关你屁事。”
姬若毫不领情,骂完低下头按住手臂,看起来他是手臂受了伤,不过没见血,应当不太严重。
殷少主也不生气,弯唇笑了笑,转身看向云灼然几人。
“少岛主来了。”
云灼然问:“怪人呢?”
天井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他们这些人外再没有任何人影。
殷少主摊手一笑,“不知道,我并没有看到那个怪人。”
江执白主动跟云灼然解释道,“我们听到后院里有动静,就想出来看看,刚到天井,顾师弟忽然被什么人攻击……我也没看清楚,好像根本没有人,但顾师弟就是受了伤,姬少主当时离他很近,救他时也伤到了。”
后来的几人闻言有些错愕,姬若居然会好心救顾秋暝?
姬若当即嗤笑一声,“谁要救他,我只是想抓住怪人!”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看到人……在树荫下走过时感觉好像撞到了人,然后就被偷袭了,我们好像都看不到偷袭我的那个人。”顾秋暝想起来,是既困惑又纳闷,他也很清楚若非姬若当时拽了他一把,他就不只是受了点不轻不重的内伤这么简单的了。
因此,顾秋暝也是真心实意地向姬若拱手,“多谢姬少主。”
姬若一脸不在意地扭过身,似乎不慎牵扯到伤口,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皱起来,缓过气后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他立马板起脸来。
“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什么人都没看到,还手时好像抓到了一只手……”姬若眼里满是嫌弃,“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一股魔气。”
“魔气?”云灼然问。
姬若闻声斜了他一眼,似乎还在生气,闷哼一声别开脸。
“悦来客栈就这么大,根本没有太多地方可以藏匿,可此人就是在我们眼皮下不见了。”殷少主笑吟吟地看向云灼然,“这可真是怪人。”
云灼然当作没看懂他在暗示自己,牵着心魔转身就走。
“先回去吧。”
被人窥视的感觉还如影随形地萦绕着客栈里的所有人,见修为最高的云灼然都回去了,其余人也都纷纷跟上,生怕会落单被怪人盯上。
再次回到大堂时,那种仿佛身处一个十分拥挤的地方、四周都是人的诡异氛围仍在,云灼然站定在桌前,看向走前和心魔放在烛台下的那根头发,发觉位置没有移动过,他和心魔相视一眼,干脆坐下等所有人回来。
经过这次怪人的偷袭,所有人都没有再回房,都跟着云灼然在大堂里找了位置坐下。殷少主仿佛完全忘了不久前云灼然的警告,笑眯眯地坐在云灼然对面的位置。见状,正打着哈欠的心魔当场挺直脊背坐直起来。
“小岛主莫紧张。”殷少主对众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想来要抓到这怪人,我们务必是要合作一番的。所以倘若谁得到了什么线索的话,不妨说出来,毕竟我们谁也看不到这怪人,可这怪人却可以对我们动手。”
厉剑茗举手赞同,“只要殷少主别整些有的没的,我们当然可以好好合作。说起来,你们都没有看到那怪人的模样吗?他可以隐身?”
顾秋暝和姬若是唯二与怪人交上手的,姬若俨然一副老子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的烦躁表情,顾秋暝则耐心答道:“在对方出手之前,我确实什么也没看到,不过……我总觉得,我先前撞到的应该就是这个怪人。”
“这就奇怪了。”
厉剑茗摸着下巴思索道:“你们听到动静去了天井,然后你不小心撞到了隐身的怪人,才被他袭击对吧?但我和云灼然他们是听到三楼的响动才出门的,然后我们听到很多人的脚步声从三楼到了大堂……”厉剑茗说着一顿,警惕地望向四周,“我总觉得那些人还没走,也跟我们一样坐在这里。”
姬若嗤之以鼻,“胡言乱语,那怪人分明只有一个。”
厉剑茗问:“你怎么确定?”
“我……”姬若却说不上来,“出手的分明只有一个怪人!”
姬若快要发火时,云灼然道:“我们听到的声音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