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伊冉心中一软,猜测定是家里管得严,遂起了恻隐之心,“那你愿意和我回府,喝碗暑汤吗?”
小姑娘想去又不敢去,陆伊冉主动牵起她的手,把人带回陆宅。
回到自己闺房,陆伊冉让阿圆给她端来糕点和香引子。
小姑娘用完一盏,与她们也熟络起来。才说出她是震远镖局镖头的女儿,也就是陆伊卓的小东家。
“姐姐,能不能叫陆伊卓早些回来。”
小姑娘放碗时,漏出来的手腕处有一圈青印,屋中几人看得清清楚楚。
陆伊冉心头微跳,她耐心问道:“袅袅,你究竟有何事?陆伊卓不在,我也可以帮你。”
袅袅又低头不语起来,半晌后,才听她说道:“我……我继母,要把我卖给一个很丑的人做小妾。”
而陆伊卓这厢,征得谢词安同意后,有了靠山心情是好得很。
不晕船,吃得下,也睡得香。
船舱太小,他想练习又伸展不开拳脚,时不时就往他姐夫客房跑。
谢词安公务在忙,也不呵斥他。
此时,他们已过了竞州,刚坐上回京的官船。
书案上,全身从驿站送来的谍报。
童飞已为谢词安整理好,他忙时,童飞也不敢轻易打扰。
而陆伊卓却在他对面的罗汉榻上呼呼大睡,呼噜声没有,就是总会来几句听不清的梦话。
船上风大,谢词安让童飞拿来云被为陆伊卓盖上。
他忙完公务,就出了客房。踏步到甲板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拉开一看全身剪下来的衣角碎片。他阖眼闻着香囊上的味道,感受着熟悉的气息。
嘴角忍不住上扬,让他安心不少。
甲板上风大,吹得他的衣摆呼呼作响,谢词安忙把香囊揣怀中,好似怕风把这气息给吹走似的,宝贝得很。
随即心中一片苦涩,没承想他谢词安也有做贼的一天。别人偷金偷银,他偷香,偷的还是自己夫人的体香。
香囊里装的,全是从陆伊冉肚兜上剪下来的衣角。
每晚睡在她身边,对如今的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就想起自己在军队听到的浑话,将士们离家时,都会带走自己娘子的肚兜。思念时,就能拿出来闻闻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他原本也是这样计划的,当即一想,只拿走她一件太少了,也不会引起陆伊冉的注意。
脑中就想了这么个歪点子,目标也不大,拿出来时,也不会让人笑话。还能让陆伊冉穿衣服时,记起他。
那几晚,他没碰到陆伊冉,心中的渴望和遗憾,促使他不放过陆伊冉的任何一件肚兜。
他知道陆伊冉不爱铺张浪费,破一个洞的肚兜不会扔掉,她穿的时候,就会骂他一遍,也算记得他一回。
目的
宫人在前面带路, 陆老爷子精神矍铄没人搀扶,依然走到又稳又快。
陆佩显想伸手扶一把,还遭陆老爷子一顿训斥。
“这是在宫中,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一个朝廷官员, 要时刻注意仪态,别给贵妃娘娘丢脸。”
陆佩显啼笑皆非回道:“是,儿子受教了。”
安贵妃早早就等在清悦殿门口,要不是宫规严格,恨不得到东华宫门口去接。
当父兄俩人的身影, 出现在安贵妃视线那刻,她几步走到俩人身前。
“爹, 大哥。”唤出声的那一刻, 眼泪也夺眶而出。
“参见娘娘。”
“参见娘娘。”
父子俩双膝跪下,异口同声向安贵妃请安。
看着老父亲,佝偻着身子还要给自己行跪礼,陆佩瑶憎恨自己这重身份。更恨这困住自己一生的牢笼。
“爹, 大哥快起身。”
她扶起二人,当即挽住陆老太爷的。
“爹, 女儿终于见到你了。”
父女俩已有六年未见,这一刻好似一场梦。
“娘娘,我们先回屋吧。”陆佩显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提醒道。
回到殿内,陆老爷子, 坚持要先拆包袱。
连秀一打开, 全是陆佩瑶儿时爱吃的零嘴。
她哽咽道:“爹,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陆老爷子老泪纵横, 苦涩回了句,“在爹爹心中,你一百岁都是孩子。”
一并的,还有家中其他人给陆佩瑶带的,东西不金贵,却件件能暖她的心。
老爷子走了这么一路,很快精神就有些不济,陆佩瑶才和连秀把他扶到客房歇息。
兄妹俩这才有时间说上朝中事。
“娘娘,东宫可有何变动?”
屋中只留连秀一人伺候时,陆佩显才轻声问出,他这段时日最忧心的问题。
“大哥,你在何处听得谣言?”
“不是谣言,下官只想求证,心中也好有数。”
陆佩瑶走近陆佩显身旁,悄声道:“大哥,皇上已停了太子在六部的重要事务,声称太子身子不适需静养。”
“皇上,可有拒九皇子分封去吴郡。”
陆佩瑶半天才黯然伤神,颔首默认。
而后,又问道陆伊冉何时回京。
陆佩显不想为自己妹妹再添烦恼,答的也是和老太太一样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