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来了……”
我歪头,皱眉注视着这只陆地人忽然落下两行眼泪,委屈地两只蓝眼睛水润,连睫毛都染湿了。
他脑门贴在玻璃上意识不清地哽咽,看上去有些可怜。
手指抠着玻璃,焦虑地散发出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想要闯进我的领地。
我瞧了他一会儿。
随后不解地下降,手掌与他蜷缩在玻璃上的手相贴,虽然他在陆地人中应该算是高大的男性,但对于我来说,他的手掌在我手心,只有小小的模样。
透过玻璃我见他激动的嘴巴不停开合,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瞳孔扩散,手掌不断要往我的手心里钻。
但那不现实。
我知道这面透明的墙很结实,他无法进来。
我观察了一阵,上下打量他,终于确定了。
“所以。”
我浮在海水中,用人鱼语不解问他:“你其实是一只发qg的雌性?”
“……”
是的。
这个叫克里斯的陆地人竟然在向我求偶。
他的信息素明晃晃没有任何遮掩,任何动物都嗅得到,向所有生物无差别的表达了一个信息。
——‘我’发qg了。
——‘我’需要雄性。
消失掉的记忆
早晨6:30分。
克里斯在一片潮湿中醒来。
他皱眉嘴里溢出几声沙哑的呻吟,胸膛内的肺泡像是吸饱了水,连骨头都变得水淋淋,他睁开眼,熟悉的布置映入视野。
——这是他在深蓝的房间。
可很奇怪,克里斯却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回到自己房间的了。
脑袋塞了一片沉沉的雾霭,有些东西在记忆中模糊,他试着起身,掀开被子时却骤然停下。
烟灰色的手工订制西服经一夜的磋磨变成抹布,西裤也套在身上,更令男人诧异地,是他的鞋子还在。
但从小受严格教育的克里斯,绝不会两天穿同一件衣服,更不会穿着鞋子上床。
尤其。
脸色一变再变的男人手掌下滑,沿着松散的皮带深入胯/下。
他碰到了一片已经冰冷的湿濡……
……
“所以我独自一人去了人鱼的楼层?”
“是的,先生。您不许我们跟着。”
“然后我命令你们关掉了摄像头?没有别人,是我亲自这么命令的。”
“对、对,就是这样。”
流着冷汗的负责人不停弯腰,因为过度紧张,‘嗨’‘嗨’地夹杂着自己家乡的语言拼命澄清自己的无辜,佣兵团长在一旁利落地口述了昨天在克里斯离开后发生的事。
常年在各类杂志上露面,英俊的顶级富豪浑身缠绕着低气压,他双手交握抵在唇边,背后站在一排手持冲锋枪的佣兵,阴鸷的海蓝色双眼扫过快要哭泣的日本人,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佣兵头子。
川下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们在深蓝最下层。
这一层的地面全部都是透明玻璃,玻璃下面可以看见和悬崖打通的一片空间,暗黑色的礁石,发出巨大咆哮声的海浪,以及……在海水中成群游动,时不时破开海面,露出鱼鳍的鲨鱼!
房间内只放了一把椅子,男人双腿交叠坐在那儿,修长手指戴有莱昂菲洛家家徽的戒指,一只小小的遥控装置在他手指尖把玩。
只要按下红色按钮,两人脚下的玻璃就会突然敞开,然后站在上面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人生最后一声尖叫,便会重重摔在礁石上,脑袋宛如豆腐爆开。
尸体会沿着礁石落入大海成为这群鲨鱼的美餐,唯一留下的犯罪证据——礁石上的鲜血,则会被海水冲刷的什么都不剩。
当然、
你可以挣扎试图攻击男人抢夺控制器。
但前提是你能在无数把冲锋枪的弹幕中保证自己不会中招。
恐高的川下软着腿,哭泣着大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过!克里斯先生,您相信我,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并没有撒谎。
从他被佣兵闯入房间架起胳膊拖到这里,他的确没有做过任何事,包括早起上厕所。
所以川下很懵。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要让克里斯先生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审问他。
旁边的佣兵头子比文弱的研究员可淡定多了。
他只是疑惑为什么boss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难不成boss失忆了
克里斯表情难以捉摸。
他观察着川下和马克。
川下这人能力在深蓝不错,有些小聪明,但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身上做手脚,而马克和整个佣兵团都属于克里斯。
可以说他们是克里斯出资为自己培养的私兵。
马克绝不会对他说谎……克里斯的记忆停留在他叫了深蓝负责人过来汇报对人鱼的研究进度,可那之后的记忆宛如浸泡进了酒精,产生了断层。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
克里斯肯定昨天自己没有摄入任何酒精或致幻的东西,可他却失去了走进人鱼的楼层到返回自己房间的记忆。
从小经历过无数次绑架、袭击、谋杀的克里斯多疑地猜测是否是他身边的人动手,或有研究员对人鱼起了贪念,利用高科技或辐射一类的东西,想要把他这个老板吓走,然后偷偷对人鱼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