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棠月7再次被抓
—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捂住阿澜月的口鼻,把他往身后缓缓拖去。
阿澜月只愣住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这熟悉的感觉是将军!
赵隶棠一边看着两边狼群的动静,一边尽可能缓慢的带着阿澜月一同移动,两人终于移到了远一些的距离。
赵隶棠松开了怀里的人。
阿澜月回过身来看着他,眼眶盈盈的湿了,可是又竭力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将军,你没事吧……”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赵隶棠,迎着月色能够看清,赵隶棠身上的衣袍有好几处裂痕,并且都在往外流着血,最为严重的是赵隶棠的左腿,上面已经是一大片猩红了,看样子像是被咬中了一口。
阿澜月心中一疼,急忙想蹲下身子来替赵隶棠查看一下伤势,却被赵隶棠抱住猛地往后一倒。
只听见后背呼的一阵风声,刚才那头最大的沙漠狼几乎贴着阿澜月的后背掠过了。
赵隶棠手一撑地扶着他站稳,然后就把他拉到了身后,手中持着一把短刀,上面沾着狼毛和狼血。
赵隶棠已经被这群狼追踪了很久了,跟它们也搏斗过几回,单枪匹马的杀死了两头狼,可是剩下的狼却是更加盯紧了他,他不愿把狼群也引回去,便一直没有回去找阿澜月,但其实他已经找到了能够破解迷路死局的路线。
对面的狼群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知摆成了个什么阵势,开始向着两人的方向冲过来。
赵隶棠起身挥刀,狠狠扎中了一头狼的眼睛,鲜血顿时彪了他满脸,他却毫不手软的继续用力,直到把那颗狼头劈成了两半。
其余的狼对夜空哀嚎,随即更加猛烈的发起围攻。
赵隶棠一边护着身后的人,一边还要刀刀毙命,再加上他的腿本就已经受了伤,几番回合下来,虽然又杀掉了两头狼,身上却也受了不少伤。
眼看着一头狼悄悄绕到了赵隶棠的视觉盲点,然后就要飞扑过来咬他喉咙,阿澜月来不及思考的就冲上前,拿自己的胳膊挡了过去。
尖牙刺破皮肉,划开一长道血口,阿澜月疼的几乎晕厥过去,赵隶棠看到他胳膊上流下来的鲜红,眸中杀意更甚,把剩下的几匹狼尽数杀掉了。
最终,因为伤势过重体力不支,赵隶棠手中的短刀掉了下去,随之昏迷。
赵隶棠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晌午,日光高照。
厮杀现场一片血肉横飞,自己身上也处处重伤,好几处的伤痕深可见骨,但是现如今都已经被人细心的包扎好了。
被咬过一口的那条腿应该是伤势最重,现在还是痛得厉害。
“将军,你醒了!”
阿澜月一直抬手替赵隶棠遮挡着头顶的阳光,现在看到他终于醒来,眼中满是惊喜。
“来,将军,你先喝口水吧。”
阿澜月单手去给赵隶棠喂水,因为他的另只胳膊也受了重伤。
赵隶棠嗓子确实干得难受了,他喝了一小口水后,便把水壶推给了阿澜月。
阿澜月笑着把水壶拧上了,“将军,我刚才已经喝过了。”
赵隶棠点点头,没有言语,随后又看了看阿澜月胳膊上的伤势,也已经被他自己包扎好了。
幸而阿澜月身上还一直带着先前给赵隶棠治伤时用的药物,但其实药剂的量已经所剩不多了,阿澜月全都给赵隶棠用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只是用布包起来了而已。
两人又稍稍休息了一会,便不得已起身赶路了。
现在他们没了马,水也所剩无几,只能靠着双腿走出这片荒漠。
赵隶棠带着阿澜月绕着几座沙丘胡乱的走着,像是在走什么阵法一样,走了大半天之后,两人终于算是绕出了那片死亡地带。
可是等待他们的,还是茫茫没有尽头的沙丘,沙丘,沙丘。
因为赵隶棠腿受了伤,并不能走得很快,不然伤口会被撕裂的更大。
阿澜月一直搀扶着赵隶棠,两人的身体紧紧依偎着,赵隶棠也将手一直搭在阿澜月的肩上。
渴了时,两人会轮流喝一口水壶中的水,其实只是湿润一下干涸的嘴唇而已。
纵使这样,水还是在第三日的晚上被喝光了。
这一晚的月光很是皎洁明亮,两个筋疲力尽的人,仰躺在一处沙丘上,看夜空,看星星,看月亮。
看着看着,赵隶棠突然开口唤了一声,“阿澜月。”
“将军……”阿澜月声音很轻,似乎是没什么力气了,“我在……”
“我好像错了。”
赵隶棠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那亮如银盘的圆月,极小幅度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阿澜月眼睛瞬间湿了,他听懂了将军说的话,也听懂了将军没说的话。
我好像错了,错怪你了,误会你了。
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等赵隶棠的一个相信等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回到以前,都无法再名正言顺的追随将军的脚步,没想到,将军终于还是信了他。
阿澜月翻了个身,背对着赵隶棠,把流下的眼泪全都埋进沙子里。
“睡吧,”赵隶棠道,“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兴许是赵隶棠的那一句话,给了阿澜月莫大的鼓舞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