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盯着赵隶棠看,这大白天的,他不敢。
赵隶棠一觉睡到了中午,睡的很浅,起来后觉得力气又恢复了不少,看来阿澜月给他用的药都是上乘的,见效快。
出了客栈后,依旧是阿澜月在马上坐着,赵隶棠走在前面牵马。
两人来到家裁缝铺里买了身便装,等离开这座城镇后,再穿着兵服就很是奇怪了。
换好衣服,继续前行,这座小城镇不大,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口。
出了城门后,赵隶棠翻身上马。
“将军,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赵隶棠策马挥鞭,“继续向南。”
越往南去,就会离得天朝越远,越深入蛮族内部,要面对的危险就会越多。
但是赵隶棠也有自己的考虑,阿木勒现在是被困在前线战场暂时脱不开身,一旦他回营之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往北追赶,那样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追上了,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撞上回营的蛮族大军。
但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向南走,去到蛮族内部的其他城中,可能一时半会还不会被发现,自己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养好伤,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把情报先传送回去。
两人又骑马奔行了一下午,没有走大道,而是走的人迹罕至的小道,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看到下一座城池,却是在荒郊野外的看到了一座破庙。
赵隶棠勒马在破庙前停下了,他先下了马来,脚步竟然有几分踉跄,他走到了庙宇中看了看,倒是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便走回来牵马。
将马拴好之后,赵隶棠没有管还在马上坐着的阿澜月,直接走进了庙中。
阿澜月自己从马上小心的跳了下来,看着赵隶棠的背影,心中只有一点点的小失落罢了,便也提步跟了上去。
这庙里有铺好的稻草,像是有人睡过似的,赵隶棠走过去就直接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阿澜月在他身旁坐下,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庙里不知道供奉的是哪里的神佛,模样看着竟然有些吓人,张牙舞爪的围了一圈。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呼啸的风声。
阿澜月有些害怕,根本不敢睡觉,蜷缩着身子靠在赵隶棠身边,靠的他近一些又近一些。
可是赵隶棠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恐惧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番外:棠月5你们……继续……
—直到了后半夜,阿澜月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
破庙外面起了大风,吹得树木枝叶哗哗作响。
阿澜月朦朦胧胧转醒,却见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影,他顿时吓得失声尖叫起来,一辂辘爬起来就躲到了
赵隶棠身侧,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瑟瑟发抖着。
“将,将军……有鬼啊……”
那几个鬼影刷的点燃了一盏烛台,映亮了四周。
阿澜月颤颤巍巍的看过去,只见面前站着几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乞丐,正疑惑的瞅瞅自己,再瞅瞅地上躺着的赵隶棠。
“孩子别怕,我们不是鬼,是人。”
—个面容和蔼的老奶奶说道。
阿澜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番解释过后,原来是他和将军两人占了这群乞丐的地盘,还睡了人家的草铺。
“不好意思,奶奶,我们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地方,我们这就绐你们让出来。”
阿澜月低声去叫赵隶棠,可是叫了好几声,他都仿佛没有听到,沉浸在睡梦中,好看的眉头皱起。
那老奶奶看出些端倪,“怕是生病了吧,脸上都有些红了,你摸摸看,起热了没有。”
阿澜月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赵隶棠的额头,还没触碰到他,却忽的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赵隶棠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指尖都透着股滚烫,口中似在喃喃不清着什么。
阿澜月低头凑过去。
“长……忆……”
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就僵在了原地,随后肩膀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越是竭力隐忍着让自己不要在意,那
—声声的呢喃就越是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来。
将军心里的人,一直都没变,那自己呢,又算是什么?
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跟着他,缠着他,死皮赖脸的不愿意放开他罢了。
但其实,他已经打算放手了……
那老奶奶问道,“孩子,他是在叫你吗?”
阿澜月直起身子来,嘴角扯动了下,深深吸了口气才道,“不是……”
这时的赵隶棠松开了手,也不再呢喃了。
阿澜月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确实烫的厉害,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忙碌奔波,再加上吃的药药
效太强,虚弱的身子一时承受不了,这才起了热。
不能任由赵隶棠身子这么一直烧下去,得想办法给他降温才是。
那几个乞丐也是好心,见赵隶棠病重,主动提出要把地方让给他们睡,然后几人便到另一旁躺着去了。
阿澜月找出条手帕,询问哪里有冷水,老奶奶说破庙不远处就有条河。
阿澜月道了谢,便出门打水去了。
他回来时,老奶奶好心道,“孩子,刚才你出去时这位又说梦话了,我凑过去听了听,没听清楚,就听见他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