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在门外敲门进来,见药碗空了,人也没再哭了,满意的端着药碗就要出去。
却又被裴争叫住,问了个问题。
江逾白脸色一变,耳根顿时就红了,可反观问出此问题的人,却是面色如常,正脸不红心不跳的盯着自己等一个回答。
“这个,可,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能,不能压着他肚子”
裴争应声,“那让他压着我。”
好了,不哭了
江逾白面红耳赤的出了房间。
裴争抱着小人儿上了床,围帘放下来,慢条斯理,耳鬓厮磨,等人儿双目朦胧浑身酥软之时,托着他一个翻身,让他趴在了自己胸前。
小心的避开他微微隆起的肚子,一只手在细腻嫩滑的皮肤上温柔的摸了摸,一只大掌几乎就能包裏住那小小的山包。
这么小的身体,里面还藏着另一个更小的小包子,都是他的宝贝他的心肝,是他要拿心尖尖护着的。
“嗯”
小人儿无意识的嘤咛一声,裴争便吻了吻他的发心。
“不舒服?”
小人儿点点头,似乎是伤心难过又要涌上来了,垂着眼角说不出话。
“乖,”裴争浅移慢动,“马上就舒服了”
接连两次,可算把小人儿累坏了,这下再顾不得想些什么别的事情,半趴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裴争把他的身子正过来,又用被子把他从头到尾牢牢遮盖严实,然后穿衣下了床。
宫里早已乱了套,若不是担心小人儿,本来裴争一步都不该离开。
吻了吻那张还帯着红晕的小脸,裴争转身出了房门
天色渐晚,床上那个小身影才稍稍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灰暗,身侧的被子早已经变得冰凉,那一瞬间有种被天地抛弃了的孤独和不安。
祁长忆声音微弱,“裴哥哥”
没有人应答。
红红的眼梢登时就变得湿润。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李玉推门进来了。
“殿下,大人进宫去了,走之前吩咐了要您醒了之后吃点东西,然后还要把药暍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床上的人小声的应了句“好”。
李玉过去把他扶起来。
被子滑落,莹润白皙的肌肤上有点点红痕。
李玉侧过头,利落的帮他穿好了衣物,却瞧见小人儿脸颊上又有泪珠掉下来。
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上天怎么这样狠心,让殿下接连失去两个至亲至爱之人。
“殿下,您不要太过伤心了,皇上身体拖了那么久都没见起色,现在这样说不定反而是种解脱,皇上要是知道您伤心过度弄坏了身子,肯定也会跟着心疼的。”
祁长忆抬起袖子来擦了擦眼泪,乖乖的点了点头,“小,小玉子,那我不哭了父皇,父皇说过的,看
到我哭他会比我更难过,所以我不能再哭了”
可话是这么说着,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会成串滚落。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祁长忆还是吃了些东西,然后也自己把汤药暍光了,只是身体又起了反应,干呕了几声,好在没吐出东西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祁长忆没有再进宫了,整日呆在丞相府。
原本沈欢死后他就不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有裴争陪着,再辛苦他好歹也是走了出来。
但现在往往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后园里,不愿意笑了,也不愿意多说话。
宫里的丧礼持续了七天,花费的钱财无数,若不是因为现在举国忧患,礼仪应该持续整整二十七天。
先皇的遗体一下葬,新皇就要马上登基。
这么紧锣密鼓的筹备这一切,是因为此时此刻,蛮族的大军距离帝都城只有几个城池的距离了。
当初夺回的两座城池,没能坚守几天,就又被异常凶猛的蛮族人重新占领了回去。
整个天朝所有的兵力都集在了这剩下的几座城池,或许是因为被逼到了这种地步,不少天朝士兵都有了破釜沉舟的士气,硬是抗住了蛮族人一波又一波猛烈的进攻,几座城池没再失守了。
帝都城外驻扎着几万精兵,守候着这座百年古城,也等着敌军来袭决一死战。
江逾白已经又辞去了官职,他早就不愿再留在宫内,新皇也没阻拦着他。
他干脆暂时借居在了丞相府,可以更方便的照顾小殿下。
眼看着小殿下终日郁郁寡欢,身子也不似别家怀了身孕的人那么丰腴,反而是有些消瘦,江逾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他和李玉怎么劝都没用,小殿下就是多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也就裴争回来一起吃饭的那几次,喂着小殿下多吃了碗饭。
江逾白想不通,为何裴争偏偏那么忙,宫里那么多大臣,就他裴争跟新皇走的近,就他是新皇的左膀右臂无可替代?
可每次私下问裴争这个事情,裴争总是避而不谈,冷漠的看着江逾白跟看陌生人似的。
江逾白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没少在背后骂他。
没过几天,江逾白收到了家里的一封信,他本与江家断了牵扯的,但是江家所在的城池被蛮族人占领了,信里说他的祖母受了重病,快要不行了,要他回家救治一番。
当时江逾白正在给祁长忆煎药,看完了信后,手忽的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