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月奴竟然被准许可以出入操练场了,并且还可以跟着其他的将士们一起练习箭术。
有了其他人的对比,月奴的天赋便更加明显的表露了出来。
不过是寥寥几句话,便能够四两拨千斤,使得月奴的箭术水平飞速上升,除了赵隶棠,在整个边疆军营无出其右。
而这些看在其他的将士眼实在是太过奇怪,渐渐的,便有人自觉看出了其端倪。
那个小杂役长得白白的,模样又清秀,尤其是眼尾的那点月牙的红色印记,跟什么特意刺青上去,用来魅惑人心似的,笑起来活像个小女娃,而军营清一色的粗老爷们不说,将军日理万机也没个解闷的乐子
这不是正好对上了吗。
怕被人看见,是觉得我很丢人?
往常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被吓哭吓晕的都有,月奴抱着弓一直抖得跟筛子似的,但是情绪还算镇定。
他颤颤巍巍的从城墙边上露出个脑袋来,遥遥的往对面黑压压的蛮族军队看过去。
“咻咻咻”的箭矢忽的就铺天盖地的飞射了进来,城墙上有人开始大喊,“蛮族开始进攻了!全线防御!”
四周的士兵全部爬了出来,趴在高墙上的洞口处,弓箭架出去,一只只羽箭跟着向对面射出。
月奴也跟着照做,箭射的又快又急,前两只由于太过紧张全部射空了,但是后面的八只每一只都射下了一个敌军。
十只箭很快用完了,月奴弯下了身子来,想问旁边的士兵借一只,那士兵抱着自己的十只箭连头都不敢露,就缩在城墙后面,眼神呆滞。
月奴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士兵就被横空飞来的一只箭射穿了头骨,滚烫的热血混着脑浆溅了月奴一脸。
月奴双唇颤抖,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手里握着的弓越握越紧。
他把那个士兵的眼睛合上,然后咬着牙,拿过了他手的箭,转身跑到了另一边去,又继续向着城墙外面用力的射过去。
箭射完了,便继续跑着去别的尸体上拔箭,鲜血看的多了,人都变得麻木了。
那一整天,月奴不知道射出去了多少只箭,等到天色有些暗淡下来后,对面终于停止了进攻。
城墙上的人也暂时得以喘息,仅剩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走下城墙。
下了城墙之后,一人发了一个馒头一碗粥,就那么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了。
月奴也站在旁边的阴影吃着,肚子饿到了极限,抬弓抬了一整天,现在两只胳膊还在酸软的打颤,一晚粥都要端不起来了。
饭没吃完,就有个副将过来叫了几个人走了,其就包括月奴。
这几人都是白日里表现突出的,被挑选出来组成了一只突袭小队,今晚的任务是从城墙的地道偷溜出去,溜到蛮族的军营后方,烧毀他们的粮草库。
流火箭矢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只需要到时候点燃了射击过去。
突袭任务紧急又危险,几个士兵都一脸的凛然大义,知道此去凶多吉少,肩上扛付的是国家的兴盛存亡,没有人临阵退缩。
“是!保证完成!”
只有月奴仍旧低着头,心说不害怕是假的,万一真的回不来了怎么办,万一以后再也见不到将军了怎么办。
吗?
那副将指着月奴,“你,把头抬起来,是不是不想去!”
周围人的目光看了过来,月奴紧张的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难道你想违抗军令吗?把头抬起来!”
眼看着那个副将生气了,要走过来亲自教训月奴一番。
月奴咬着牙,慢慢的抬起了头。
其他几个人都极为惊讶,居然是那个小杂役,他怎么会来到前线的?
那副将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最后憋出一句话。
“把他送回军营!”
有人便想要过来把月奴架走。
月奴情绪有些激动,“副将军,我,我不能回去。我可以参加今晚的突袭行动,只求您别让我回去,行”
战争一天不结束,将军就一天不能安稳养伤,所以他不能回去。
“胡闹!战场不是儿戏,你没有经过训练,不能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你必须回去!”
月奴握了握背在身后的弓,胳膊已经被人拽住了,他大声道,“可是副将军,我的箭术比他们都好!我可以保证一箭就能射敌军粮库!”
此话一出,拉着月奴胳膊的士兵忽然就松了手。
这是实话。
最终,月奴还是跟着突袭小队从密道出了城,向着蛮族大军的后营进发。
夜深人静之时,一股冲天大火自蛮族的军营后方着了起来,天朝的城墙上众人一齐欢呼起来。
突袭行动看来是成功了,大火着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被扑灭。
可是,突袭小队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而此时的军营,赵隶棠终于醒了过来,沈欢差点喜极而泣。
武泉高兴的冲进军营,汇报了烧掉了敌军粮草一事。
赵隶棠闻言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十分严肃,“此事是谁下的决定,死伤情况如何?”
武泉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
“将军,此事是我们几个共同决定的,死伤情况十个人,一个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