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们先进去,属下稍后就来。”
裴争淡淡道“别闹出大动静”,随后就牵着祁长忆走进了门去。
一踏进门内,李无就立马迎了过来。
“裴大人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裴大人还亲自来我们这个小城,真是让下官惶恐啊。”
裴争笑了笑,“我见李大人没有什么惶恐,在这城倒是自得的很。”
李无干笑了两声。
旁边有个不知畏的权贵连站都没站起来,坐在自己的坐席上,阴阳怪气道,“这位远方来的裴大人,理应当入乡随俗吧,既然来到了我们城,那便来者是客,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得地方,还请裴大人见谅了,毕竟这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候,大家自身难保,哪有心思招待什么客人。”
李无脸色顿时变了变,“哈哈哈,裴大人,孙老爷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您也别多想,还是快请入座吧。”
李无想引着裴争去入座,谁知裴争却直接抚开了他的胳膊,遥遥的看着那个坐着的孙老爷,笑了笑。
裴争不说话,那个孙老爷却被他看的心里发慌起来,但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自己又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不能丢了脸面。
他不仅回看了过去,还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裴争身旁的祁长忆。
祁长忆察觉到他的目光,觉得不舒服起来,拉了拉裴争的手,凑在裴争肩膀处小声告状,“他,他瞪我
裴争侧目安慰身旁的小人儿,“谁敢瞪你,我让人挖了他的眼。”
那个孙老爷见两人举止亲密,又大声道,“没想到,这帝都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你看看裴大人,走到哪里都有美人儿在侧啊。”
他故意眨了眨眼睛,故作惊讶道,“哦不不不,不是“美人儿”,原来是个小公子啊,不过也都一样。”
果然有几人跟着笑了起来,这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去过帝都城,在他们的认知里,安里城就是世上最繁华的城池了,他们是这城的权贵,自然也是数得着的人物。
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这位裴大人是哪里来的厉害人物,到了他们安里城,还不是要处处听从他们的安排。
但是李无是懂得裴争的,也只有他在听了孙老爷的话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可惜周遭的这些鼠自寸光的人群,根本就看不懂他的眼神暗示。
能跟在裴争身旁的,怎么会是一般人,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人见过皇子,自然也不知道祁长忆的身份。
而裴争,也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恰好这时乘风已经回来了,他刚才在外面,不止把门口的那几个侍卫打包扔到了楼下去,还把这古楼周围监视着的侍卫全都打包扔走了。
“乖,你先去那边坐着。”
裴争对祁长忆低声道,“我马上就过来。”
祁长忆松开了手,不安心道,“那你要快点过来。”
“好,”裴争拍拍他的小脑袋,“乖乖去吧。”
祁长忆跟着乘风去了一旁的坐席,乖乖的盘腿坐好了,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裴争。
李无笑呵呵的打着圆场,“裴大人裴大人,您别生气,先听我说,孙老爷他啊,”李无小声道,“有钱是有钱,但是没什么化,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李无又走到了那个孙老爷身边去,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只是孙老爷看裴争的目光变了变。
两人说完后,孙老爷主动跟裴争道了个歉,说自己刚才莽撞了,还跟祁长忆也道了个歉,说自己不该那么说他,但是祁长忆把头扭到了一边去,看都懒得看孙老爷。
孙老爷给裴争递了杯酒过来,“裴大人,这杯酒我敬您。”
裴争倒是把酒杯接了过来,但是却没有暍,而是反手将杯子的酒尽数倒在了孙老爷的头上。
那孙老爷满脸酒溃,发冠尽乱,狼狈得很,他脸色也跟着变得铁青,指着裴争的鼻子就大声嚷了起来。
“我好心好意给你道歉,要不是李大人说服我,我管你是什么裴大人不裴大人的,在这里老子才是全城首富知道吗!想进城来的人多了,外面那些难民哪个不想进来?能让你们进来就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没让你们交入城费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一席话,裴争并没有听进去什么,但是“入城费”三个字他听得真切。
“想进城的难民,还得先交一笔入城费?”裴争眼神阴冷冷的,是真的开始动怒了。
孙老爷理直气壮道,“当然了!不交钱难道进来白吃白住?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裴争眼尾微眯,“发这笔战争财,几位倒是聪明得很。但是天朝律法有言,战乱时期开城接纳难民是理所应当之举,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胆敢收入城费?”
最后的几句话,语调冷的让人心里发慌。
那孙老爷被步步紧逼,已经被逼到了墙边,退步可退,面前就是脸色冷郁的裴争。
李无在一边急得直摇头,这个孙老爷真是会坏事,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了,真是经不起激将法。
裴争居高临下的看着孙老爷,“说说,收了多少钱?”
孙老爷这下子知道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裴争扬手拿过了旁边桌子上的一只瓷碗,在墙上“嘭”一声按碎了,然后拿着其一片碎瓷片,抵在了孙老爷眼前,距离他的眼珠只有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