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祁长忆的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在薄薄的血管下一下一下健康而有规律的跳动着。
江逾白撩起了他的衣袖来看,那些原本的大片伤痕已经愈合了,还是以前白白嫩嫩的肌肤。
“好,好,终于是好了”
江逾白眼眶湿润,废了这么大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只要把殿下治好了,所有的一切才算是有了意义。
之前还怕他会不愿意醒来,还好,他醒来了。
江逾白张开胳膊抱住了眼前的小人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祁长忆也回抱住江逾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乖乖的任由他紧紧搂着自己。
营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帘子被人掀开了来,进来的人是沈欢。
沈欢刚才听到了江逾白的惊呼,便想到了可能自己小徒儿醒了,她当即就匆匆赶了过来。
“徒儿”
沈欢话一出口,也是眼泪蓄满了眼眶,即将要掉落出来。
江逾白已经松开了祁长忆,祁长忆看向了门边。
“沈师父,”祁长忆对着她十分乖巧的弯了弯眉眼,“谢谢你,救了我。”
他叫自己沈师父
沈欢知道,他是忘记了作为沈十九的那些记忆,自然也就不会记得自己这个师父了,这都不能怪他的。
可是沈欢心却更加难过了,曾经那么依赖自己那么信任自己,那么喜欢粘着自己,说自己是世上最好的师父的小徒儿,现在与自己成了陌生人。
沈欢多么想过去也那样亲密的抱着他,跟他说自己都快被他吓死了,然后光明正大的把眼泪全都抹在他身上。
可是她现在不能。
祁长忆刚醒,并且刚要开始恢复,现在绝对不是再刺激他的时候。
沈欢也知道,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并不会忘记很久,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慢慢的就会回忆起来。
所以,她要做的只有等待他重新记起来自己。
帘子又被人掀开了,这次来的人是赵隶棠和月奴。
月奴自从知道了沈十九就是皇子祁长忆后,便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小十就是将军心一直忘不了的那个人啊,他是被将军小心翼翼的深深埋在了内心深处的人儿,恐怕他在将军心的地位,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能替代的了。
但是,月奴对祁长忆却一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和疼爱,这么善良可爱又有些傻乎乎的一个小人儿,任谁都不会忍心伤害他的吧。
所以知道了祁长忆再次醒来之后,月奴也十分开心,跟在赵隶棠后面便来探望他。
赵隶棠一进了营帐内,祁长忆便看向了他,随后眼眸都跟着闪了闪。
虽然祁长忆在生病的那段日子里也见过赵隶棠,但是那时候他的意识都没有现在这么清醒。
未可可
一句呼唤出声,赵隶棠就想到了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人儿。
让其他人都先退出去,赵隶棠走到了祁长忆面前来。
他手指有些颤抖,呼吸也乱了乱,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眼前这个活生生,双眸浸着泪光的小人儿,却又害怕这一切只是虚幻泡影,会一戳就破。
就像他过去的数千个日日夜夜幻想过的那样。
“长忆”
“是我,棠哥哥,我是长忆”
祁长忆眼角的眼泪滑了下来。
在他的记忆,与赵隶棠分别的那次,也是在这个军营,那时候赵隶棠把他藏在这里,护着他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快乐时日。
他全都记得的,赵隶棠就像是他的亲哥哥一样,永远给他庇护给他安慰。
祁长忆擦了擦眼泪,对着赵隶棠张开了胳膊,“棠哥哥,我能抱抱你吗?”
作者有话说
小裴:为什么老婆醒的时候我不在,你给我解释解释?
小心肝,别不理我
赵隶棠小心翼翼的拥住了眼前的小人儿,他的身形又瘦弱了几分,抱在怀中那么纤细柔软的一团,让人心疼不已,手下的力气不由自主的便加重了几分。
“棠哥哥,棠哥哥你,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祁长忆小声道。
赵隶棠赶紧松开了手,关切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太过激动,情难自已你怎么样了,没事了
吧?”
祁长忆扬起笑脸来,“我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难受了,真的。”
说着他还转了个圈,证明自己没什么事了。
赵隶棠也终于笑了笑,松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会话,期间沈欢来送了一次汤药,祁长忆对她礼貌的道谢,然后乖乖的自己暍光了。
夜已经很深了,赵隶棠也不想再打扰祁长忆休息,他刚刚才醒过来,就算是病情已经治好了,但是还是需要好好静养的。
“长忆,今日已经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说吧。”
赵隶棠看着祁长忆爬上了床,又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才吹熄了烛台,转身出了营帐。
结果一走出营帐,迎面却站着个黑影,背对着月光,脸庞隐在黑暗。
“晔”一声,冷剑出鞘。
赵隶棠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一个冰冷的利器抵住,他愣怔了一下,不懂裴争到底什么意思。
“赵将军,这剑上的血,是那几个内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