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争手的刀又在他大腿上重重划了一道。
那首领顿时闭上了嘴,即使痛得抓狂了,却不敢再叫喊了。
裴争微微倾了倾身子,“谁派你们来的?目的为何?”
那首领面如土色,咬紧了牙关不肯出声。
“不肯说?”
刀又在他身上划了几下,听见了刀尖在骨头上划着的声音,将肉体都剥离开了。
幸好祁长忆早已经被武泉帯到了一边去,没有让他看见这血腥的画面。
那首领受不了这种折磨了,颤抖着声音道,“我说我说是我们的阿木勒首领要我们
他后面的话已经来不及说了,因为就算他回答了,裴争也没有停手。
裴争就没有打算让他好死,问他的那些问题,也早就有答案。
咣当一声扔掉了那把脏污不堪的长刀,裴争嫌恶的擦了擦手。
走回到了武泉旁边,看到了小人儿眼睛已经快要闭上了,裴争把他重新揽入了自己怀。
武泉帯着两人一同去了绿洲。
沈欢等人在那晚的风沙过后,都慢慢聚集了起来,却发现独独少了裴争和祁长忆二人。
他们一边去继续寻找绿洲,一边派人不断的去找失踪的二人,但是一直到找到了绿洲,都没有二人的下落。
幸好武泉还是找到了他们。
去到了绿洲后,沈欢和江逾白等人就差喜极而泣了。
但是小人儿的状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因此来不及细问什么,沈欢就先忙着去用新找到的药物去给小人儿治疗去了。
祁长忆被沈欢带走之后,裴争就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似的,整个人也变得意识昏沉了。
江逾白抢先一步拉住了他,但没能拉的住,裴争还是向着沙地倒下去,幸亏乘风眼疾手快的又拉住了江逾白,才使得两人没有一起倒下去。
“裴争!裴争!”
江逾白推了推他的身子,他却毫无反应,然后江逾白赶紧让人把他送到了一旁的营帐。
人送走之后,江逾白才看见了自己手沾染上的浓稠血迹。
裴争再次睁开眼睛,是在晃晃悠悠的骆驼板车上。
队列在向导的指引下,正在沿着原路返回。
他浑身的伤处都被用了最好的创伤药,并且严密的包扎好了,这下是不可能会再撕开了的。
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裴争撑手坐了起来。
江逾白见他醒了,伸手就又把他按了回去。
“躺着。”
裴争看他一眼,不听,还是要起来。
江逾白生气,两手按着他肩膀。
“让你躺着,不听话就不让你见小殿下了。”
裴争果真身形顿了顿,没再动了。
江逾白道,“你背后的伤像是野兽抓的,难道是狼?”
裴争咳嗽了两声,点头。
“你们居然遇见狼了!那你们是怎么逃脱出来的?我听说,荒漠的狼更加凶狠残暴,更加可怕。”
“杀了它。”
江逾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一个人,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杀了一头狼?”
“怎么?还要我再给你证明一下?”
裴争闭了闭眼,他现在不想跟江逾白纠结什么杀狼不杀狼的事情,他只想知道小人儿怎么样了。
江逾白看出了他脸色有些不耐烦,识相的没有再问下去。
“那个,小殿下现在还没醒,就在你前面的那辆板车上”
裴争听了一翻身就要跃下板车去,江逾白赶紧拉住他衣袍下摆。
“你等等!还没说完呢!现在不能去打扰他,他刚和三公主进行了最后一次换血,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裴争坐在了板车上,背对着江逾白。
“那,不顺利的话,会如何?”
江逾白犹豫了一下,“不顺利的话,可能,病情还会加重吧并且,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裴争身形僵住。
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努力,还是有可能救不回小人儿?
虽然之前沈欢就说过,就算是换血,成功的概率也是很小的,但是真的做了一切的努力,只能静静的等待结果时,还是会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为什么,帮不了他。
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会是他。
裴争跳下了板车,走到了前面那辆板车旁,坐了上去。
江逾白本想再提醒裴争一下,千万不要叫醒殿下,因为他现在身体有两种血液两种力量,也在做着斗争。
但是江逾白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看到了裴争只是静静的坐在殿下身旁而已。
乘风就在江逾白所在的板车旁走着,也在一起看着前面板车上的两人。
裴争坐在小人儿身旁,看他微合的双眸,卷翘的长睫,苍白的脸颊,小巧精致的下巴。
他安安静静躺着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睡够了,就该醒来了。”
裴争握住了他的手,轻柔的道,“我们说好了的,要一起回帝都城,一起回家。你也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棠哥哥,我能抱抱你吗
队列一路前行,终于走出了这片荒漠。
所有人都深深松了口气。
换乘了马车,来到了外族的国界内,可以在外族的国界内看到很多天朝的士兵,都是整装齐发,一副做好了随时准备投入战争的紧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