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这里,乖乖,不哭了。”
可是小人儿就像是水做的,眼泪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将裴争的袖口都打湿了,才有了停下来的趋势。
裴争附身,手臂伸到了他的后背底下,然后微微上抬,就几乎将小人儿凌空抱起,小人儿整个身子都被抱进了胸膛。
被人满满当当的抱着,才有了一点抚慰感,小人儿慢慢停止了哭泣,眼泪也不再流了。
“我会乖的裴哥哥我会乖的你对我好一点”
裴争身子忽的就一顿,然后低声在他耳旁道,“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你不乖也没关系,我会永远对你好,知道吗?”
小人儿好像已经又失去了意识,没有再回应了。
裴争抱着怀软绵绵热乎乎的一团,舍不得松开,但是就那么抱了一会,感觉到空荡荡的心也被填满了一点,他才慢慢放开了小人儿。
围帘此时被人撩开,是江逾白进来了。
“好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裴大人,你也需要休息一下,昨晚吹了一整夜寒风吧,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糟践,更何况你这身子,也好不到哪去。”
裴争身子状况如何,除了沈欢,便是江逾白最为了解了,同样是千疮百孔的,受了那么多创伤,都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我没事。”
裴争早已经敛好了神色,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是,你没事,是我有事,我求求您去休息一下,行吗?”
不等裴争去休息,乘风就面色凝重的过来找他了。
两人去了营帐外商讨事情,裴争在围帘放下之前,还向着里面深深看了眼,然后离去。
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的时间,再回来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那处围帐外却又围了不少人,赵隶棠和月奴也站在外面。
“裴大人。”
有士兵看到了裴争,纷纷对他行礼起来。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赵隶棠也看了过来。
裴争还没走过来,迎面就挥上来个拳头,他利落的侧首让开,而乘风伸手抵住了那拳头。
赵隶棠收回手,“现在怎么知道躲了?我听说今天早上是你进了围帐?”
“是”
“那你说,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到底做了什么?”
裴争不解,“能做什么?”
赵隶棠怒道,“反正你自私自利我行我素也不是一时了,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畜牲事来!我告诉你,现在长忆的病情又恶化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明明昨晚都已经开始好转了的,怎么你进去看过之后就这样
“嘭”一声,赵隶棠直接被一拳打倒在地。
这一拳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比赵隶棠先前打的那一拳大的多了。
裴争拳头上都沾了赵隶棠的血,他眸色发红,发丝随风飞舞着,这下子又有了冷情冷血的暴戾模样。
“你说,什么?”
月奴挡在了赵隶棠面前,在用袖口给他擦血。
赵隶棠也冷笑一声,把月奴拂到一边,自己站了起来,跟裴争对视着。
围帘此时被人撩开了,走出来的是面色冷峻的江逾白。
“我现在要说一件事情,要赶紧做出决定。”
他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
“病情突然恶化,是因为之前换血的时候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坏血会把好血同化,这样的话不管换多少血过去,都没有用,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而已。能阻止这种病情的,只有一种药,并且这药只生长在荒漠里的绿洲内,所以,现在必须进入荒漠,寻找此药。”
乘风道, 可是进入荒漠,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还能来得及救治吗?”
江逾白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要帯着殿下和公主一同进入荒漠才行,我和沈师父也会一起,先暂时控制着病情,一旦找到药后,要立即进行治疗。”
“不行!”赵隶棠立即反对,“荒漠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进去如果出不来的话,一样要死,而且还是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死在里面,尸骨无存。”
“去。”
一道有些阴沉的嗓音传来,语气不容置喙,“即刻动身。”
裴大人是对谁都有意见
进去过荒漠,并且活着走出来的士兵,都对那里有着深深的敬畏感。
赵隶棠看着裴争,显然有些愤怒。
“裴大人恐怕没去过荒漠吧,所以才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裴争语气冷淡,“我会和他们同去,这样够负责了吗?”
赵隶棠有些惊讶,但还是不肯让步。
“还是不行!那荒漠地势多变,又多流沙,还会有狼群出没,况且那绿洲是不是真的存在,并没有人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不同意你们进去。”
江逾白道,“赵将军,进去也许是未知数,但是不去的话,就是必然的结局,您还要继续犹豫下去吗?里面的人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赵隶棠嘴唇紧眠着,一时没有说话。
裴争跟乘风使了个眼神,乘风便点点头,下去开始为进入荒漠做起了准备,江逾白也跟着乘风一起去了。
围帐前围着的人都散开了去,裴争没有再理会赵隶棠,径直掀开帘子走进了那围帐。
这次倒是不需要江逾白来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