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看上去,竟然会让人有故人归来的错觉。
可是祁冰之很快发应过来这人是沈十九。
“见过二公主。”
乘风依旧俯身行礼,“时间不早了,卑职有任务在身,先行告退。”
祁冰之见状却着急了,“大人呢,大人去哪了?为何不与我一同入宫?”
乘风只是看了祁冰之一眼,她还在苦苦支撑着表面的繁华。
“大人吩咐了,二公主有伤在身,不便出席,大人会向皇上和皇后娘娘禀告。”
祁冰之抚开了旁边的丫鬟,自己用力站稳了身子,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可是今晚的宴席都要携带眷属的吧,我没事,我可以……”话还没说完,祁冰之想独自走上前,却脚步一虚跌在了地上。
丫鬟赶紧过去扶她。
“二公主,这是大人的命令,卑职只会照做。”
乘风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上前挡在了祁冰之身前,铜墙铁壁一般,将她与二人隔绝起来。
祁冰之愤恨不已,指着沈十九,“宫的宴席我不能去,却要带他参加是吗?这算是相府的什么规矩和道理?”
乘风听了这话脸色一冷,“二公主,您这是在质疑大人吗?”
“你回答我!是不是要带他去!”
沈十九在一旁不安的搅着手指,院内的气氛太过剑拔弩张,他一直乖顺的低着头。
乘风点头,“是。”
祁冰之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忽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粉扑簌簌落下,看起来有些可怖。
“好,好啊,带他去,就让他去到那众人瞩目的夜宴之上,让其他人也看看裴丞相带着一同赴宴的是个什么人!”
乘风转身挡住了祁冰之看向沈十九的视线,淡淡道,“不劳二公主操心。”
然后带着沈十九出了相府大门。
大门在祁冰之眼前缓缓合上,把她最后的希冀与尊严,也一并关在了门。
沈十九爬上了马车,乖乖坐了进去,然后撩起帘子来看向乘风。
“风护卫,我真的可以去吗?”
“当然。”
“可是,那里人是不是很多啊,我会不会绐大人丟脸……”
“不会的,别想那么多。”
乘风替他将帘子放了下来,相府的轿撵一路向着皇宫行进。
进入宫门时,那些侍卫皆是毕恭毕敬的行礼。
沈十九悄悄的从帘子的缝隙往外偷看,在看到巍峨雄伟的皇宫正门,以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各处壮阔寝宫后,小声的“哇”了下。
他在太医院可是从没有见识到过这般场景的。
轿撵慢慢悠悠停了下来,沈十九从上面下来,一直默默跟在乘风后面,又穿过了庭庭院院和各种长廊后,终于在处偏殿门前停下了。
这处偏殿就在今晚举行夜宴的宫殿旁边,乘风对沈十九道,“进去吧,大人在里面等你。”
沈十九乖乖点点头,推门进去。
里面光线不明,但能看出来装饰典雅,极有格调,案桌上还染着袅袅幽香,沈十九闻出那香有些清神明智的功效。
往里走了两步,才看清昏暗的案桌后坐着一人。
裴争放松的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太阳穴,身子微微靠在椅背上,在闭目养神。
沈十九走到他跟前,见他领口有些松散,似是被人扯开了般。
“大 人 ”
沈十九声音跟小奶猫似的,极轻极轻的叫了他一声。
裴争没动。
沈十九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悄悄伸出手来想替他把领口拢好。
那双小手才刚拉了下裴争的衣襟,就忽然被另一只修长的手紧紧握住。
沈十九紧张的去看裴争,他睫毛动了动,眼睛慢慢在睁开。
“殿下……”
从裴争喉咙发出的气音,轻的瞬间消散。
可静谧的室内,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十九疑惑不已,“殿下?是谁呀?”
裴争已经清醒了过来,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伸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
裴争方才是看不得那些人奉承阿木勒的嘴脸,便跟皇上借口身体不适,冷着脸就离了场,在此地休息的同时,顺便等候沈十九。
夜宴还没开始,那些人也只是在闲聊打些官腔罢了,无趣得很。
感觉到太阳穴上附上了一双柔软的小手,在有规律的打着旋揉捏着,力度正合适,穴位找的也准,裴争被捏的很是舒服。
沈十九就那么举着手给裴争揉了好一会,揉到他胳膊酸痛的支撑不住了才放下来。
他自己给自己捏了捏胳膊,裴争却拉过他的手臂,手指顺着从上往下细细的揉捏。
捏到了麻筋处,沈十九不由自主的哼唧了两声。
“嗯啊……”
裴争手短暂的顿了下,才又重新捏起来。
“舒服吗?”
沈十九点点头,“好舒服的 ”
“另一只要吗?”
沈十九自己乖乖的换了只胳膊,举到裴争跟前。
“要 ”
“什么?”裴争挑眉看他,“要,还是不要?”
“要!”沈十九以为裴争是真的没听清,声音特意放大了些。
裴争勾了勾唇角,拉过他那只胳膊揉起来。
两人在这处偏殿耽搁了不少功夫,夜宴已经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