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流氓察觉到有些不对,慌忙将地上的小人儿包起来,一把扛到了肩上,转身就要跑走。
只听见咻的一声,身后飞来一只羽箭,直直的插进了那个流氓的小腿,穿了个透,血液四洒在地上。
那流氓吃痛,一个踉跄猛的向前扑倒,扛在肩上的小人儿也随即甩了出去。
小人儿没有落在地上,凌空闪过一个黑影,他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搂进了怀。
那个身影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寒意,比这冬夜里的寒风还要冰冷肆虐。
那个受伤的流氓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腿,痛的失去了声音,只能满地打滚。
巷子的拐角处传来亮光,随即一队举着火把的护卫整齐的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护卫,手里握着弓箭,身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眼神凌厉。
乘风提着弓箭走到那个流氓跟前,弯腰将那只羽箭猛地拔了岀来,那个流氓痛的浑身抽搐,那只羽箭随即贯透了他的另一条小腿。
“主子,这人怎么处置?”
那个黑暗的人影终于动了动,站到了一片火光底下。小人儿已经被他严严实实的裹进了衣袍,抱着揽在胸前。
裴争脸色阴沉的可怖。
“带回去。”
你敢打我
丞相府后园的小楼。
月色星河高悬,门外寒风肆虐。
小人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明明半睁着眼睛,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目光涣散没有焦距。
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全部被人清理干净了,额头的伤口也止了血包扎好了,小楼里的炉火烧得很旺,他的身子也已经变得暖烘烘的了。
但是,他整个人却看起来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丝毫温度。
裴争手里拿着块手帕,沾湿了热水,在轻轻的替他擦脸,一下一下的,极有耐心。
门突然被人敲响,乘风推门进来,伏在裴争耳边说了些什么。
裴争挥手让他下去,随后继续替小人儿擦脸,细细的替他把手也擦了一遍,这才把手帕甩向了一旁。
“额头还痛吗?”裴争低着嗓音问。
祁长忆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仿佛没听到般。
裴争也不恼,扶他坐起来。
“困吗?不困带你去见个人。”
祁长忆微微低垂着头坐在那,没有回应。
裴争直接扯了披风过来,把他整个人包起来,然后半搂着他就出了小楼的门去。
—路来到了丞相府的那处密牢前,祁长忆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终于有所触动了,身子不自在的瑟缩了一下。
裴争察觉到了,又搂的他紧了些,低头在他耳旁安慰。
“不怕不怕,不是要关你。”
两人走了进去,幽长的走道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点火光,一直走到里面,才能堪堪看清全貌。
乘风正站在一处牢房前,见到二人后将那处牢房的门打开,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火光被点亮,祁长忆被照的微微眯了眯眼睛,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了。
就连看到被绑在架子上的那个妄图欺辱他的流氓头子,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仍旧灰蒙蒙一片找不到焦距。
裴争见他这副样子只当他是被吓坏了,抱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座下,让小人儿坐在自己大腿上。
乘风取了带铁钩的鞭子,先是一桶水把晕过去的人浇醒,随后等待裴争的发落。
那流氓头子身上已经满是鞭伤,两腿上的血窟窿也还在往外渗着血丝,他早已经痛傻了吓疯了,一醒过来后就嘶哑着喉咙求饶。
裴争使了个眼神,乘风一鞭子甩了上去,被勾起的血肉四处横飞。
“你可知,你今天碰上的是谁?”裴争嘴角带着抹冷笑,手里捏着小人儿的一只小手把玩。
“啊……小的……有眼无珠,实在,实在不知啊!”
“不知?”裴争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就打到你知。”
“啪啪啪”的鞭子声响起,哀嚎声不绝于耳,这带钩子的鞭子打上几下,身上就会没几块好肉了,血都止不住的流。
那流氓头子痛得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突然浑身一震,想起来什么似的。
“他,他说过……他好像是……皇……”
那流氓头子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
只可惜,他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乘风一鞭子绐打了回去,随后他双眼一闭,身子软绵绵的就奁拉了下去,看样子已经没了呼吸。
裴争适时的捂着小人儿的眼睛,将他的身子扳了过来,然后放下手,捏着他下巴与自己对视。
那双曾经灵动娇俏的眼睛现在死气沉沉的,看着他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不是他欺负你?嗯?”
小人儿呆呆的看着裴争,不说话。
“别怕,我已经把他抓住了,你看,就绑在那里,他不会再伤害你了,知道吗?”
小人儿眨了两下眼睛,仍是没有回应。
裴争顺了顺他的后背,干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走出牢房的门。
今晚的事情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创伤,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回到小楼里,满室的温暖让祁长忆冷冰冰的身子柔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