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站起身来,“我去让人把药热了绐你端来,你们主仆俩好不容易团聚,多说说话吧。”
说着江逾白转身出门,正巧碰到了想要进屋的乘风,乘风脚还没迈进来就被江逾白直接拉走了。
祁长忆刚刚苏醒,浑身酥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手腕还不断传来些许的痛感。
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又被李玉给按了回去。
“殿下,您才刚醒过来,身子肯定乏力,就先躺着吧,别再乱动了。”
祁长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李玉了,现在一看到他熟悉的脸,眼圈就变得红红的。
“小玉子,你去哪里了……你不跟在我身边,我在哪都不安心,我一个人在外面,都没有人能陪我说话了……我好想你啊……”
李玉见小人儿眼眶不停往下滚落眼泪,心疼的不行。
“殿下,殿下您别哭了,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不行啊。奴才是刚从宫里出来的,裴大人让人把奴才接出来,还说以后允许奴才一直留在丞相府伺候您呐。”
“真的吗?裴哥哥……他真的让你留在这里吗?”
“真的真的,殿下您走的这段日子里,裴大人对奴才还算不错了,在宫里给奴才谋了个轻巧的差事,奴才的身子也留了不少伤痛病根,做不了什么重活了,裴大人还让人绐奴才看过病调理过身子呢,要不奴才怕是都没命再见到殿下了……”
祁长忆听了这番话,费力的抬起手来,手指轻轻柔柔的摸了摸李玉的头发。
“小玉子……辛苦你了……对不起,害得你跟着我受连累了……”
李玉握着祁长忆的手,摇摇头。
“这哪是受连累啊,这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辈子才能遇上殿下您这么好的人儿啊,想当初要不是您在奴才被人欺负的时候救下奴才,奴才这条命早就没啦。所以说啊,奴才的命就是殿下的,为了您奴才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这条贱命。”
祁长忆“呸呸”了两声,“不准说这种话,小玉子,你要好好的,听见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啊……”
李玉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主仆俩又说了会话,李玉讲了些自己在祁长忆的旧寝宫遇到的一些趣事,终于是把眉头紧锁的小人儿给逗笑了。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逾白端着碗药汤进来了,李玉见状起身退到了一旁。
祁长忆看见江逾白,弯弯的眉眼笑意更深,“江太医,小玉子在绐我讲……”
他的话突然顿住,笑意也立即消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门口处站着的另一个身影。
裴争迎着他的目光回看过去,阴暗复杂的眼眸像是一片漆黑幽深的古潭,深不见底,能把人吞噬淹没。
小楼里虽然还燃着炉火,但是寒意却从门边叫嚣肆虐着涌进来,被子底下的小人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往被子底下又缩了缩。
江逾白见他看见裴争的这幅反应,直接走过来把裴争的身影挡住,药碗端到祁长忆身前。
“别怕他,来,起来先把药喝了,补气血的。”
黑苦的药汁散发出的味道很是浓重,满满的一大碗,祁长忆缩在被子里就皱起了眉头。
又要喝药,他喝的药太多也太苦了,都快变成个药罐子了。
“江太医,这么多都要喝光吗?”
“对,全部喝光。”
“那,那我可不可以先喝一半,剩下的等会再喝啊?”
小人儿眨巴着眼睛看他,语气软绵绵的,江逾白差点就想直接答应了。
可还没等到江逾白说话,他身后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不行。”
裴争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胳膊一伸就直接把软乎乎的小人儿直接拎了出来,单手环抱着他,另一手拿过江逾白手的药碗。
江逾白惊呼道,“裴争!你又要干嘛?!”
裴争扬眉看他,一脸平静无波,“喂药。”
“喂药,喂药你也不用,也不用……你,总之你温柔点,别又伤到他了!”
人儿既然已经醒了,裴争也不愿再听江逾白的唠叨,“乘风,送人。”
门外的乘风走进来,反手捂住江逾白的嘴巴就把他拖向外面。
江逾白死命挣扎也挣不脱,走到门边时扒住门的边框不撒手,使出浑身解数才得空说出句话。
“裴争我告诉你!你记住我之前的警告!毒都是小事,他身体之前的毛病才是大事!你要是再敢没轻没重的小心我……”
话没说完乘风使了个力,面无表情的继续把人拖走了。
江逾白被安排着住在后园旁边的竹林处,乘风力气大得很,一直把人拖出了后园才松开他。
江逾白一得了自由立马转身就走,脚步急匆匆的,根本不顾及身后还跟着乘风。
手腕突然被身后的人紧紧拉住,江逾白使劲甩开,可是力量悬殊他怎么也甩不开,干脆站住了脚步,回身瞪着乘风。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跟着裴争?他到底有什么好?冷血无情手段暴戾,杀人无数阴晴不定,他绐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了你对他这么唯命是从忠心耿耿的?”
有没有想我
月光下一身黑衣的乘风面庞也清隽不已,但与总是噙着笑意的裴争不同,他一直绷着脸,仿佛根本没有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