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忆牙齿缓了缓,已经恢复了一些,他舔舔粘腻腻的嘴唇,点点头。
裴争又吃了小半颗,剩下的喂给祁长忆,在他猛地开始嚼之前,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两颊。
“慢点吃,先把核吐出来。”
就这么吃了四五颗后,裴争把糖葫芦扔给了乘风。
祁长忆眼睛一直跟着在空丢过去的糖葫芦移动,被裴争扳过身子塞进披风下。
“不准再吃了,牙齿会坏掉。”
祁长忆只得自己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口酸甜的余味。
裴争看着小人儿不自觉嘟起的嘴巴,四周还挂着红红的糖汁,揽住他的腰转身就闪进了条昏暗的小巷子。乘风跟过去,识相的守在了巷子入口处挡住光亮。
被抵在墙上有些喘不过气来,祁长忆小手在裴争胸前推拒着,被裴争一手举起按在了头顶。
“乖,别动,你嘴边脏了,要弄干净。”
你这条命我都赔的起
从巷子中出来后,祁长忆嘴边干干净净,却是有些红肿了。
他方才多次用力推拒,奈何身前的人纹丝不动。
祁长忆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肯再缩进裴争的披风下,自己扶着墙边微微喘气。
裴争也不强迫他了,过去牵起他依旧冰凉的小手,揣进怀。
“咕噜”一声,祁长忆的肚子叫了下,白皙的耳垂登时变得通红。
“饿了?”
祁长忆不肯说话,生裴争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裴争揉揉他的头发,牵着他去吃饭,两人紧握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
其实今天早朝过后,皇上唤了裴争去殿内谈事,明里暗里都提到了近日皇后家族势力过大,得尽快想个法子牵制住才是。
那二公主祁冰之是皇后唯一的女儿,皇上把她叫去殿内,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了一会,是什么意思裴争心里跟明镜似的。
皇上容许他权倾朝野,他也势必要在某些地方做出舍弃和让步。
况且上次跟皇上请命把祁长忆要过来,也是与皇上做了这么个交易。
原本在裴争心里,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最没用,最可以随便利用,也最可以舍弃的东西。
现在呢?他居然有点说不清楚了。
夜里寒风凛冽,走了许久身上热乎了些。
裴争带着祁长忆来到了帝都城最大的酒楼一品香,要了间清幽的雅间,点了许多山珍海味。
祁长忆明明肚子饿了,却没什么进食的胃口,只吃了两筷子,便不肯再吃。
裴争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提着小人儿放到自己腿上,摸了摸不盈一握的腰肢。
“又瘦了,要多吃点。”
说着夹了东西递到祁长忆嘴边。
祁长忆把头扭开,嘴里嘀咕道,“我不想吃了……”
裴争按压住心的火气,他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以前绐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手把小人儿的脸转过来,捏住他的两颊,筷子直接伸进他口。
“嚼。”
祁长忆只得嚼巴两下,味同嚼蜡般,把食物艰难的咽了下去。
裴争又夹了几筷子东西,逼着他吃下去,直到感觉他的肚子里不再那么软塌塌的了,才收回筷子。
祁长忆其实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胃已经折磨的千疮百孔,方才吃了几颗糖葫芦,又被逼吃了那么多大补的东西,胃里更加难受起来。
小人儿脸色变了变,捂着肚子出了层冷汗,突然扣着桌子边缘扭头干呕起来。
裴争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糖葫芦和饭菜他也吃了,确定没有问题才给祁长忆吃的。
干呕声一下下传来,仿佛是要把胃都一起吐出来般。
裴争拍着他的后背,替他一下下顺气,拱起的后背瘦骨嶙峋,脊椎一节节的凸起。
过了好一会,祁长忆才停下干呕,胃里的翻江倒海终于平息了些,但是他脸色惨白,精气神都被人抽走了是的。
裴争心疼了,把小人儿重新抱进怀,给他喂了点水漱口。
眼前的这副小身子又虚又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养的回来。
不,必须要养回来。
裴争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虽然微弱,但是怀这真真切切的感觉,让他心绪安定不少。
就这样吧,就这样多好,不管在外面怎么样,这个小人儿一直呆在身边就好。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婚事早晚会沦为皇上巩固政权的手段,裴争对祁长忆疯魔般的占有欲也在滋生狂长。
啖肉饮血,生根发芽。
外面大街上突然传来敲锣打鼓声,街灯游行已经开始了。
祁长忆身子动了动,翘着脑袋往窗边看去。
“想去?”
祁长忆看着裴争的眼睛,点点头。
“过来,亲我一下。”
裴争身子笔直,比腿上坐着的祁长忆还要高上一点。
祁长忆扣了扣手指,外面嬉闹叫嚷的人群实在太有吸引力,他犹豫了好一会,红着耳根闭上眼睛凑过去。
裴争故意向后躲了下,小人儿亲了个空,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裴争。
裴争见他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了些,扬起唇角。
祁长忆一鼓作气,直接抬手拉过裴争的脖子,嘴唇狠狠往他薄唇上磕去,磕的两人嘴巴都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