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裴大人。”
裴争应了声,走到床边沉声命令道,“你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说完就转身出了客房。
江逾白在裴争走后,浑身的气都懈了,赶紧过来查看祁长忆的膝盖处,替他上药。
“殿下这几日先不要自行走动,好好养养膝盖,不然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
祁长忆坐在床边,乖乖的点头应下。
江逾白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疼,这么乖巧的小殿下谁看了不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着,怎么就裴争每次都能狠下心伤害他呢。
门外有人敲门,是赵隶棠亲自端了吃食过来,江逾白便先行退下了。
“长忆,好点了吗?”
赵隶棠走到床边关切的问,“你不便下楼,我让人做了点吃的,过来吃点。”
祁长忆肚子里其实空空荡荡的,但是他还是没有什么胃口。
“棠哥哥,谢谢你,放在那里吧,我等会再吃。”
赵隶棠见他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强硬道,“不行,现在就过来吃点,我看着你吃。”
祁长忆只得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极慢极慢的走到桌子边坐下,就这么几步的距离,他额头上就全是薄汗了。
拿起块曾经他最爱吃的小糕点,塞进嘴里味同嚼蜡般咀嚼。
还没咽下去,祁长忆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伏在桌边拼命呕吐起来,但是他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东西可吐,只是发出呕吐的声音。
赵隶棠吓到了,过来拍打他的后背,“好了好了,长忆,不想吃就别吃了,等会再吃好不好?”
祁长忆直起身子,眼眶都红了,默默的点点头。
赵隶棠围着客房转了两圈,推开窗子观察了下地形。
“我命人绐你换个房间,换到我旁边去住,这样我好照应着你一点。”
祁长忆想到裴争的话,摇了摇头,“不用了棠哥哥,我住在这间就可以的……”
赵隶棠无视他的拒绝,直接推开门吩咐人给他换房。
李玉和其他两个小太监进来,将祁长忆扶到了赵隶棠旁边的客房里安置下来。
客栈大堂里的众人也吃好了饭,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整个客栈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李玉也侍候着祁长忆躺下休息了,替他把身上繁重的红色衣袍脱下,又把墨发散开。
“殿下,您别多想了,裴大人还在和阿木勒使臣商讨事宜,估计今晚不会回来房间了,您就安心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祁长忆原本还在担心着,听了这话,才轻轻点点头,盖好被子合上眼睛。
裴争从阿木勒的客房出来后,用力捏了捏眉心。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歇下了,客栈里一片黑暗静悄悄的。
裴争提步往白日那间客房走去。
跟阿木勒的谈判并不顺利,他要的太多,而裴争并不想给,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不了了之。
压下心头的躁动,推开门进去,可是床上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人,裴争当即脸色一变。
祁长忆好不容易才睡着过去,突然被人直接扯着强行扛到了肩上,顶得他的胃部隐隐作痛。
—身黑衣的乘风不说话,三两下就扛着人悄无声息的回了原先那个房间,裴争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祁长忆咬了一块的糕点。
乘风将人放下,关门出去,守在了门边。
祁长忆脚一沾地膝盖就痛,他扶着凳子想要坐下缓缓。
“站着。”
祁长忆身子顿住,微微弯腰撑着大腿处不住打颤。
裴争走到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把小人儿圈在自己两腿之间。
“我不是让你在这等我,谁准你离开的?”
是,是棠哥哥说,去他旁边的房间住安全些
裴争捏住他细细的手腕,“哦?那你现在被人掳走,他怎么还毫不知情?看来明日便要治他个看管不力的罪名。”
祁长忆抬起眼,“棠哥哥也是为了我好,裴哥哥你不要责罚他……”
“你敢为他求情?我奉的是皇上的旨意,我想责罚谁,凭你也能拦得住!”
“我,我”
“不是说嫁人之后就不会想着别人了?那你现在想着赵隶棠又算什么?还是说,你那番说辞只是想要摆脱我罢了!”
裴争手下力气更重,捏的小手腕咯咯作响。
“我,是把棠哥哥当做哥哥一样的,他待我很好的,我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害到他,虽然,虽然我要去和亲了,可是棠哥哥也还是像我的家人一样的……”
裴争眼眸红了红,凭什么对自己开始百般逃脱,对赵隶棠却还是如从前一样亲切!愤怒让他手下的力气一下没了轻重。
“咔嚓”,腕骨脱臼声响起。
乖乖听话,别再忤逆我
祁长忆顿时泪眼朦胧,话都说不出来,“额…痛…”
清脆的响声让裴争愣了愣,松开手指,他没想这样的,这细细的手腕也太过脆弱,明明自己没怎么用力。
裴争将乘风唤来,“叫随行太医过来,不要找江逾白。”
乘风领命走了,不一会带着队列的另一个太医过来了。
那太医见裴争冷眼坐在一旁,而皇子穿着白色内衫狼狈的跪坐在地板上,疼的浑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