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祁长忆被送进慎刑司,他急得差点就直接闯进宫内了,还是被几个部下拼死按压下的。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他无恙,他却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了。
这时大门外传来禁卫军巡视的脚步声,赵隶棠赶紧拉着祁长忆几步跨进殿内,关上殿门。
他身为外官按说是不能进入寝宫范围内的,所以决不能让人发现他在皇子殿内。
“棠哥哥,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我们就这样说说话不好吗?”祁长忆站得离赵隶棠几步远,声音细细小小的。
“以前的太傅先生教导过,长大了以后就不能随便和别人搂搂抱抱了,那样不好。”
赵隶棠见他这副柔顺的小模样,心里的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住,“是,我不能抱,裴争却可以是吗?”
想到他在裴争怀里乖巧贴合的样子,赵隶棠嫉妒的简直要发疯,他后悔自己没有把祁长忆一直带在身边,自己守护了几年的小人儿,竟然被裴争那个狗贼钻了空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隶棠走上前逼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长忆,你心思单纯,很多事情你不懂,裴争看你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伸手把祁长忆拉近了一点,“你实话告诉我,裴争他,有没有对你那什么过?”
祁长忆一脸茫然的看着赵隶棠,“什么呀?裴哥哥对我干什么?”
赵隶棠皱了皱眉,说也说不清楚,“就是,有没有脱光你的衣服?”
祁长忆想到什么似的,耳朵立马变红,低下头小声道,“有……”
赵隶棠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裴争!他居然真的敢!”
他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脱衣服?”
祁长忆耳朵更红,摇了摇头,“没有的。”
赵隶棠总算长松了一口气,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放低声音问道,“长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边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祁长忆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棠哥哥……”
赵隶棠继续问道,“好不好?”
祁长忆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什么,两人头顶的房梁突然传来瓦片的响动。
赵隶棠沉声喝道,“什么人!”
随即就从开着的窗户边跳了出去,追赶房梁上面那人去了。
祁长忆被惊吓到,连连后退,想推开殿内大门跑出去,后背却直接撞上了一个温温热热的胸膛。
来人冷笑了两声,低低道,“殿下这是要去哪?”
想不想要些奖赏?
赵隶棠追着房梁上那人一路奔去,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条黑布,轻功了得,蜻蜓点水般在红黄相间的宫墙间跳跃着。
眼看着就要被赵隶棠追上了,那黑衣人翻身一跃,跳进了一片幽静的竹林。
赵隶棠也跟着翻身下去,袖口的短剑直接向着那人面门袭去。
黑衣人一动不动,在短剑射来之时只是微微侧头,便躲过了那道剑光,可是脸上蒙着的黑布却被剑风带落。
他转过头来,赵隶棠看清他的脸后微微一愣,这人他认得,是跟在裴争身边的那个护卫。
乘风遮脸的黑布掉了,倒也不急,微微拱手向赵隶棠行礼,“赵将军,方才若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
赵隶棠突然就明白过来了,不由得冷笑两声,“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裴大人不去边疆行军打仗都是可惜了。”
乘风继续拱手道,“大人自然有他的考量,我等不便揣摩。赵将军,这里离宫门不远了,您还是请回吧,未经传唤私自入宫,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
乘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遥遥看了赵隶棠一眼,便又翻身跳上了宫墙,三两下不见了踪影。
赵隶棠看着眼前消失的黑色身影,暗暗握紧了拳头。
“裴争……”
祁长忆听见熟悉的声音,“嗖”一下就躲到了裴争身后,手指着房梁悄声道,“裴哥哥,那里好像有刺客!”
裴争扯了扯被小人儿揪得皱巴巴的衣袍,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殿下,这皇宫里就算有刺客也不会潜在你殿内。”
祁长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赵隶棠都追出去那么久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棠哥哥刚才从窗户出去了,我担心……”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头顶射来的目光冰冷了几分。
“殿下担心什么,担心赵将军出事?还是担心没人能带你去边疆了?”
裴争想到刚刚听见的话就觉得怒火烧,这个小傻子居然没有直接拒绝,他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想跟赵隶棠离开?
祁长忆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棠哥哥说清楚。”
裴争冷哼一声,“你最好明白这一点,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也哪都去不了。”
祁长忆乖乖的点点头,“我知道的,我哪也不去,就呆在裴哥哥身边。”
裴争这才满意扯出个微笑。
“皇上命我来检查一下,殿下的抄写有没有认真完成。”
祁长忆转身跑到案桌前,把自己抄的板板正正的宣纸铺展开来,有些雀跃的唤裴争道,“裴哥哥,你来检查吧,我抄了整整三日呢,从早上起来一直抄到天黑,累得我手都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