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快对我说脏话
“啊?詹琦?”
“唔嗯……”
“是你吗詹琦?”似乎有人在应答,朵朵听不太清楚,将耳朵挨近门板,结果一把清晰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他睡着了。”
是罗桀,不是詹琦。
朵朵莫名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讪讪道:“我吵醒你了吗?抱歉,我以为詹琦还没睡就过来问问。”
“没关系。”
“噢,那……我回去睡了,你也继续睡吧。”
“要我叫醒他吗?”
“不,不用了。”
“好的。”
朵朵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詹琦的床上时她胸口的心跳怦怦乱撞。她有点被罗桀吓到了,刚刚的对话总有哪里让她觉得奇怪,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被窝怎么睡都暖不起来,冰冰凉的。
突然,她想到了——为什么刚才在房门前的时候,罗桀的声音离她那么近?他当时,就在门后面吗?
今晚的梦也太舒服了,詹琦想道。
在他的记忆中,他做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梦里面,罗桀都一改平时的沉静温和,简直称得上粗鲁而野蛮,可是今天晚上,和之前的那些梦好不一样,他好像从头到尾都在被舌吻,要是嘴巴闲着了,那脖子肯定在被吮吻,或者耳垂被轻咬舔舐。而且罗桀肏起他来似乎也没太重,他趴着被后入时身体也只是轻微摇晃,不影响罗桀一只手把他捞起来吻他的嘴巴。
真缠人,罗桀这个样子跟小时候没有两样。十岁之前,罗桀的个头小小的,而詹琦比同龄人要高上那么一点点,于是昂昂头就能看见金发男孩头顶的发旋。偏偏这样的小个子却倔得要死,一跟人打架就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詹琦好多次把他拎到自己身后帮他打赢,他却依然不服气,直到有一天,詹琦对他说道:“如果你保证不再乱打架,有问题交给我来解决的话,哥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詹琦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可不能把梦里面的罗桀和小时候的罗桀作比较,小罗桀只是睡觉牵着他的手而已,可没有把那根玩意儿塞在他下面。不过……梦里面罗桀也不总是在插他嘛,就像现在,不就正乖乖闭着眼睛睡在自己面前?
詹琦侧着身子,用最舒服的姿势贴着弧度刚刚好的枕头,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脑袋昏昏涨涨的。眼前是罗桀近在咫尺的睡脸,他慢腾腾地伸手在上面揉搓了几下,口齿不清地嘟囔道:“真乖,让哥哥掐一下……哎对……”他的指尖胡乱划过罗桀的粗眉,长而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最后在柔软饱满的唇瓣上流连。他好奇得像在用手指戳一个鸡蛋布丁,然后突然发问:“怎么现在不亲了?刚刚不是还亲个不停嘛?……没事,哥哥亲你也一样!”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凑了过去大大方方啾了几口,就像小时候和自己的小熊布偶玩亲亲一样。
詹琦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直到他的余光瞥到了从窗帘外面透进来的微微光亮。
好奇怪,为什么窗户那边会有光?他做梦的时候,从来不记得窗外是亮的——不,不对,他做梦的时候,从来没有看清楚过罗桀的脸。可是方才……
詹琦猛地睁大眼睛。他看见了透着光的窗帘,从窗帘间的缝隙溜进来的一线白光;看见了罗桀的书桌,上面摆着他们的合照;看见了罗桀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和外套;看见了罗桀的脸。
詹琦支起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手脚僵硬得不知道往哪儿放,生怕碰到罗桀一分一毫。
他现在不仅做那种可耻的梦,而且还在醒来之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玷污了他最好的朋友。
之前他舍不得,也信心满满所有一切只是做梦而已,不会对现实有任何影响,可是现在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不能再和罗桀亲近下去了。
罗桀一直是个很有计划的人。
还在读六年级的时候,当时的老师史密斯女士让他们写下对未来的规划,詹琦天马行空地在纸上涂了一大串,完了还拿给罗桀看,问还有什么比较酷的职业可以补充的。罗桀两只手捏着纸,认真地看着上面写的“詹琦以后要当机长/消防员/足球运动员/说唱歌手/拳击手/特种部队/狱警/间谍/杀手”,还有周边的一些简陋的小涂鸦。他问道:“你想杀人吗?”
詹琦微微睁大眼睛,“当然不啊,为什么要问我……啊,你提醒了我,杀手是要杀人的。”他抓起笔挨近罗桀,刷刷地把“杀手”涂黑成一坨,想了想,在它的下方写了个“枪械专家”,接着满意地点点头。
罗桀说道:“你漏写了。”
詹琦的眼睛亮了亮,“你是不是想到了还有什么是很酷的?”
“也不算漏写,你现在已经是‘傻蛋’了。”
詹琦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挠罗桀痒痒,“你才是大傻蛋!敢笑我,快给我看看你写的!”
罗桀边躲着詹琦作乱的手边摇头:“没什么好看的。”
“你竟然不打算给琦哥哥看?!”
“不打算。”
“傻蛋!不对,混蛋!”
可能是挺混蛋的,大概吧,罗桀心想,但不是指不和詹琦分享自己的计划,而是他的计划本身。
里面有一条是,不和詹琦当朋友。
然后六年过去了,他睡奸了詹琦整整一个月了,还跟詹琦当着朋友。
不过他其他的计划倒是进行得很顺利,甚至超乎他的想象,比方说此时此刻,他将他的琦哥哥抱到门后,捞起腰,拉着手腕按在屁股上,阴茎在泛红的肉缝外蹭一蹭,就听见睡得香甜的人从喉咙里发出黏腻骚甜的哼哼。
一个月时间,他就把人肏得连在睡梦中都爱被他干了。
罗桀清楚门的隔音效果有限,他将詹琦抱来门后,不代表他要让无足轻重的人听到声音。他松开两条无力的手臂,俯身捂住棕发青年的嘴巴,在肉缝蹭了不少水的肉棒轻而易举地噗嗤插入了几分钟前还在被猛干的女穴。
门外没了动静,来敲门的人几乎是小跑离开的,罗桀听着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弯了弯嘴角,两只手握着詹琦的腰用力插干,没有厚实掌心的阻隔,细细的呻吟声又溢了出来。没有意识的人软绵绵地趴在地毯上,只有腰臀被抬高,娇小的肉洞被巨大的阴茎来回抽插,进进出出间带出来的爱液向前流到翘得高高的肉棒顶端,再随同龟头冒出来的液体滴落到地毯上。睡衣还挂在臂弯,詹琦的肩膀暴露在侵犯者的视线里,身体随着顶撞向前一耸一耸,获得了被目光一寸一寸亲吻的嘉奖。
事实上罗桀从不克制自己的眼神,即使在白天,他也没少这样看着詹琦,但后者从来发现不了异样,一年又一年都是如此。他的明示、暗示,他认真的、露骨的神情,都激不起一点涟漪。
不像现在,他一挺胯,就得到一次谄媚的夹紧,就连性器都堵不住骚浪的爱液。
“goodboy”罗桀又夸了一次,再次俯身,从棕发青年的肩头吻到舌尖。
从小学开始,罗桀就有早起晨跑的习惯,一开始詹琦自告奋勇要陪他一块儿跑,但是坚持不到一个月,冬天来了,早晨的冷风冰得他浑身难受,跑完一公里下来脚还是雪糕一样,脸蛋鼻子冻得通红。
下午球队的训练量也不少,詹琦实在贪恋清早被窝的温暖舒适,见罗桀也总是冷得牙齿打颤,就劝好友不如减少晨跑的时间,可是罗桀就算生了病,痊愈之后还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减少。好几回他睡过了头,匆匆忙忙赶去找罗桀,对方却在跟他打完招呼后一句闲话也没有,继续沿着路边慢跑,看起来并不需要他陪同。渐渐地,詹琦就没有再去了,他算好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