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屏让你住进别墅,让你使唤下人,让你照顾狗,就差让你登堂入室了吧?
可那又怎样,柳思南之前根本都没有见她的打算,可现在是临夏要拦在她面前,不让她把盐粒带走。
让盐粒感冒,拦着她不让把盐粒接走,新仇旧恨加一起,柳思南直接气笑了。
柳思南站起来,往前迈了几步,她的身高甩临夏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她,平缓道:“那你知道李锦屏为什么答应照顾盐粒吗?”
临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神不怎么美妙。
盐粒跟着柳思南往前走,柳思南不压着它,估计就扑过去了。
柳思南边摸着盐粒的后脖颈边说,“因为盐粒是我养的狗,离婚后有段时间我很消沉,觉得带不了它,就让李锦屏帮我照顾。”
说到这里,柳思南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随后那抹讽刺变成一种淡淡的轻蔑,“她离了婚,也得照顾我的狗。”
“你昨天没看好它,让它感冒了一天,李锦屏难道没有骂你吗?”
最后一句话,柳思南说的慢悠悠的,根本不担心李锦屏到底有没有骂她。
盐粒可是王管家看着长大的,柳思南经常因工作出差,王管家把盐粒照顾得油光水亮,心里肯定也疼它。
要不是这样,吴郝雪能这样轻易要到盐粒挂水的照片?
盐粒生病的事,临夏说的也好,王管家透露的也罢,李锦屏肯定知道。
至于李锦屏有没有骂人,柳思南觉得恐怕是没有的。
毕竟李锦屏很少轻易动怒,那种文人固执又传统的克制几乎是写在她的骨子里,与其说是风度,不如说是根深蒂固的习惯。
临夏根本不至于让李锦屏开口骂什么。
可李锦屏不骂人归不骂人,却不是什么软性子,平静随和只是她的态度,而非她的手段。
看临夏骤变的表情,柳思南猜都不用猜,李锦屏肯定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也许只是一句冷淡,一个眼神,就足以发挥效力,让她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柳思南淡淡一笑,“现在是我要带走它,就这一点,李锦屏在这儿也拦不住。至于你……派来照顾盐粒的私人医生?更不行。”
这种风轻云淡的轻蔑,比当面扇巴掌更让人颜面扫地。
柳思南一连串的进攻让临夏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和,她的眼神暗了下去,对后面的人下令,眼睛却盯着柳思南道:“把狗抢过来,夫人吩咐过了看好盐粒,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临夏带的人很有讲究,柳思南晃了一眼,有几个生面孔,估计是她离婚之后新找的仆人。
还有几个是熟脸,与柳思南对视的瞬间就飞快移开视线,低下头不动。
新面孔听了临夏的话就想上前,被几个熟脸上前拦住。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王管家在后面叹了好多气,这时才站出来,对柳思南道:“小姐,我们做下人的也为难,要不你给夫人打个电话说一下,我们绝对不拦着。”
说完她又看向临夏和她身后的人,“柳小姐是贵客,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那些下人立刻散了个干净。
柳思南吸了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就看见一个优雅的小影子从树根下踱步而来。
“米饭,”柳思南眼神一亮,半蹲下拍拍手,“过来!”
米饭傲娇地瞅了她一眼,竖起尾巴,慢吞吞走过来。
盐粒忽然一个飞扑,把米饭按在地上,大脑袋蹭着米饭的头,要跟它玩儿。
米饭显然非常嫌弃怀里的狗头,一巴掌呼在盐粒脸上,趁盐粒甩头的时候,“嗷呜”一声跳出来。
柳思南把米饭抱起来掂了掂,给她顺了几下毛就放下,对王管家笑了笑,“米饭又重了。”
“可不是嘛,天天守在监控面前,对着摄像头嗷呜嗷呜的,夫人都打电话过来好几次,让我们把它抱走,嫌米饭吵到她了。”因为李锦屏从小就养猫,王管家说起米饭跟说起家里的小孩儿似的,一起话头就絮叨起来。
瞅着盐粒蹦来蹦去想和米饭玩儿的身影,柳思南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这俩从小玩到大,看起来米饭总是打盐粒,但养猫的人都知道,米饭很喜欢盐粒,不然也不会跟出来,不会凑到他们面前。
柳思南心想太对不起盐粒了,自己离个婚,还要让它跟自己的小伙伴分开。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没有把盐粒留下,是李锦屏没照顾好,米饭要寻仇去挠李锦屏就是。
“李锦屏那里,王姨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她要找麻烦,让她直接找我,”柳思南说完顿了一下,收回刚才的话,“算了,我不想和她联系,她如果把盐粒要回去,让她联系我的律师。”
说完,柳思南回头给了joey一个眼神,joey把车一个漂移开过来,停在柳思南面前。
柳思南拍了拍车门,让盐粒先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柳思南和米饭的互动,与王管家旁若无人的唠嗑,彻底把临夏晾在一边。
谁也没发现,临夏的表情越发阴沉,最后神色一黯,直接冲了出去。
临夏冲了几步,在关门前伸出手,柳思南已经转头看向别处,余光里看见她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