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种时候,100的男人都会开口说这句话,至于他们实际怎么想的——生日到死还能过六十次,收购就这一次,哪个更重要岂不是显而易见,她不是这么分不清的人。
不过说了总比装死好。
“你真实是怎么想的,下次可以直接告诉我,不需要直接给我一个结果,”他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纠结,你的想法,你想没想清楚,都可以告诉我,人生有时候重要的不只是结果,还有过程和沟通。”
路栀讪讪:“那你要觉得我无理取闹呢……”
“那只是你自己这么想,我没觉得。”
“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你可以把它们当成一些乐趣,或者,情趣。”
他说:“一潭死水、四平八稳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
——从他养宠物也能窥见一斑。
“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像你说的那样,有些藏着,有些不说。”
路栀又开始比喻,试图让这个道理更好理解:“好比我是一支冰糖葫芦,如果我藏起来,那就只有外面甜甜的糖衣,怎么尝都是甜的,不是更好吗?”
庄韵就希望她做一支全是糖衣的葫芦。
草莓冰糖像是赌博,好吃的很惊艳,难吃的酸到透顶,全靠糖衣撑着,还不如不要吃。
“那你总得给我看看,敲开你这层糖衣,里面的草莓是什么味道。”
她问:“万一很酸呢?”
他说:“万一更甜呢?”
二人回到屋内,没一会儿,李思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李思怡:“老公不在家?速来畅宜路108号唱k,185+白皮帅哥恭候你的到来。”
路栀抬头,和傅言商对上视线。
片刻后,她诚恳地回复:“不用了,我不喜欢男的。”
傅言商:“……”
李思怡:“赶紧来!快点,刚打你电话半天没人接,我在这等俩小时了,布置得巨好看,巨出片,发朋友圈能钓五个吴彦祖。”
路栀看他,这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想去就去。
一刻钟后,路栀在包间的沙发上坐下,顶着一头闪蓝的灯光问:“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一米八帅哥?”
沙发上,五个等身玩偶排排坐,全是游戏男主。
路栀:“我出来过生日还要工作???”
“都好说但是,”李思怡倾身,“你老公他妈的怎么过来了?”
路栀:“他来抓我出轨这样我净身出户他可以拿到全部的钱——”
脑袋被人敲了一下,她泪眼盈盈地捂住,抬起眼,听到他说:“先走了,你们玩。”
“结束给我发消息,来接你。”
包间门被关上,李思怡这才凑过来:“我也不敢真给你找啊,万一被你老公知道了,你是安全,我家还有活路吗?”
路栀:“我也没让你给我找。”
李思怡拍拍胸口:“但我心里有你。”
“你跟网恋对象怎么回事,”路栀叉一块苹果吃,“昨天还听到你叫他。”
“分手了,他死皮赖脸缠着我,ok?”
“拉扯是吧,”知道李思怡最爱搞这个,她没多说,“人家还是脆皮男大学生,你小心点,别把人玩死了。”
“……”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开放。”
路栀:“你那套给自己准备的飞行棋已经够开放了,姐。”
“行,不聊我,”李思怡说,“早知道你老公陪你过生日,我今天就不当电灯泡了。”
“当一下也挺好,给我点喘息的空间。”
李思怡瞬间兴奋起来:“什么喘息?”
路栀:?
“我们把生日的事说开了,其实他讲的也有点道理,我不能一直不让他了解我吧?之前是觉得没有必要,但现在……好像也到了要进一步的程度,我得习惯的。”
“那就让他了解呗,”李思怡其实想说你老公是什么人,看人他门儿清得很,就你这不谙世事小姑娘在他面前能有什么秘密,但看路栀一脸郑重,又不忍心扫她的兴,遂助攻,“你先回去给他看看你以前的毕业册啊什么之类的,从之前开始慢慢聊,会比较好。”
“他万一跟我妈一样,一看到我本性不乐意了呢?”她没有恋爱关系可以参照,唯一对世界的感知来源只能是相似的亲密关系。
“那你就对他使用美人计,我老婆要长你这样,每天回家给我两个大耳刮子都行,”李思怡献计,“你把那个飞行棋玩完,他怎么会不乐意,他爱死了!”
路栀:“…………”
早知道不问了,你是真不靠谱。
飞行棋这个计划不靠谱,但分享一些青春期的过往……好像是个还不错的切入点。
她先回家了一趟,在抽屉里翻出几本相册和留言册,带回了枕月湾。
到家已经九点多,他道:“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我回家了一趟,”她晃晃袋子,“有东西给你看。”
等她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穿着睡衣靠在床头,将她那些相册悉数拿出,道:“什么?”
“你不是要了解……我吗,真实的我,”她说,“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好了。”
初中那会儿还很流行写同学录,她抄起厚厚的一本,一翻开,掉出来一个爱心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