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蝶:“见过。”
苏筱语塞,又憋了一句:“你见过父母把疯了的孩子关起来,结果孩子破门而出把他们都吃了吗?”
安金蝶轻笑一声:“我还见过生了孩子做菜人拿去肉铺卖的父母,很多。”
苏筱脸一黑:“……”
他爹的,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变|态,恶心死人了!
她一扭头:“这种破事有什么好比的,好的,你确实够变|态,可以了,说正事行么?!”
安金蝶叹了口气:“其实你拿的这把剑,也不是我的东西。”
苏筱:“???”
安金蝶:“而且, 你也不该拿它。”
苏筱:“为什么?”
安金蝶:“因为,这剑上有邪戾之气,按照你们活人的说法, 应该算得上诅咒。”
苏筱:“???!!”
她立刻脑内喊道:‘系统你丫给老娘出来?!!’
【干嘛?我很忙的好不好。】
‘你有屁事要忙?’
【你知道给上级发一封信息要琢磨多少个词??这还不忙?我要上班的妹妹, 和你不一样。】
苏筱额头蹦出一根青筋,是越来越想打这玩意, 但考虑诅咒的事在前, 还是忍着脾气说完。
听完前因后果后, 系统切了一声:【你还怕诅咒?你这一身正气,诅咒怕你差不多。】
‘再说一句废话试试?’
【行行行,确实有点不对劲的负能量, 可能接触久了会有事, 但你有异能啊?你给自己净化一下瞬间屁事没有,还怕这玩意?】
系统说完又跑了, 看起来联系上级真的是一件人生大事。
安金蝶说完,本想用诅咒趁机换取苏筱的信任, 其实那剑上的东西并不能说是诅咒,更像是鬼赖以生存的阴气,但对人类而言, 就像慢性毒药, 长久接触便会沾染到人的身上, 而后慢慢使人变得虚弱——说是诅咒也不为过。
忽地,苏筱身上亮起一道金光,安金蝶惊得差点站起来。
周州羽:=囗=
安暖:好…刺…眼……
给自己治疗后, 苏筱感觉好多了:“行, 放心了。”
想起苏筱之前伤口愈合那一瞬间,安金蝶意识到当时的金光并不是错觉:“你这——”
苏筱挑眉:“你猜?”
两人都没注意的时候, 还在旁边慢慢吃饭的黑猫,耳朵动了动,吃得更快了。
苦寨上层,苦教
老人淡淡道:“跪下。”
叶长生没有多一句怨言,便跪在余奶面前,深深伏下身,表示任由处置。
这次确实是他没有完成任务,现在想来,他也深感自己所作所为实在毫无道理……但若是再来一次,叶长生知道,他恐怕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余奶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对旁人道:“挂链,落锁。”
“是。”
铁链声传来,而后是锁声,那是一把巨大的铁索,挂在厚达一米的石门上,一旦挂锁,鬼神都难以出入。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他依旧跪着,额头紧贴冰冷的地板,缓缓闭上眼,刺骨的寒意渗入皮肤。
从他记事起,这审判间便显得阴森而恐怖,唯独有一个角落,仿佛被神遗忘的地方,竟然露下来一指阳光。
每当被处罚时,叶长生便靠着那道光度过无数个寂静黑暗的日子。
后来苦寨的楼又修得更高了,那道光也再也不见。
但现在,他即使跪在黑暗之里,却仿佛像沐浴在阳光之中,只是那阳光不是从残缺的天花板露下来的,而是无处不在,只要闭眼,便是晨光照耀。
第二日。
苦教,祭堂。
雷吏确认门外的亲信把手好后,把门关上,走进祭堂内部,对着端着在帘子后的老人低声道:“余奶,已经准备好人手了,是今天,还是……让他再跪几天?”
余奶缓缓睁开眼,慢慢道:“你埋了多少火药?”
“一百斤。”
余奶闭上眼,叹了口气:“不够。”
雷吏也低声道:“瞒着他太难,我那蠢弟弟满心都是这姓叶的……但这个东西确实很难找,我带兄弟已经刮了附近所有的…本来连一百也没有,但没想到他灭了下层帮会还藏了十斤,还抢了不少,现在下面怨声载道,这才够的。”
余奶知道,雷吏很难,但她要杀的并不是那名老老实实跪着的年轻人。
雷吏:“余奶,那什么鬼王真的…有这么恐怖,一百斤,这…连楼都能炸塌。”
老人沙哑的声音忽然道:“你以为苦寨是什么地方?”
雷吏愕然,苦寨?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怪问题?即使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他依旧露出茫然的神色。
余奶:“苦寨,从来不是给人活的地方。”
雷吏心一瞬间紧缩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秘密。
“苦寨,是人的苦寨。”老人说着,一双混浊的眼睛望向他,却不像是在看他,而是在他身后,透过门,透过密密麻麻的鸽子楼,污浊的下水,漂浮在水中的老鼠,看着煮着面的,放着贷的,买着水的,挣扎着,沉|沦着,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苦苦求生的,每一名苦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