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见状,眉头皱起来。
看到小花被打,少爷面上依旧带着嫌弃,但也露出几分兴趣。
迫会察言观色的奴才立刻领会到这一层意思,直接拿出一锭银子扔在小花面前:“少爷赏你的买身钱,还不快滚过来谢恩。”
这一锭银子出来,如同现代突然有十万块掉在地上一样引人注目,引起小小骚动。
甚至有人露出艳羡之色。
小花躺在地上,看着滚进泥里的银子,吃力的慢慢爬起来。
若是以前,被人这样踢到墙上,她恐怕早就痛得大声哭出来,但会拿鸡蛋哄她,擦掉眼泪的娘亲爹爹已经死了。
所以,小花好像也不觉得痛了。
这时,一道青色下摆出现在小花面前。
“多少钱?”
是从未预料过的稚□□声。
小花茫然顿住,僵硬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名与她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
一只手伸来,直接把她拉起来。
苏筱:“你要多少银子?”
然而,还没等小花回答,那边的奴才厉声道:“哎,你个小贱人没看到这是少爷先看上的?”
苏筱回头,冷笑一声:“不好意思,听不懂狗叫,这白日青天发狗疯还真没见过。”
说完,旁人纷纷低笑出声,笑得人多了,那笑声便格外刺耳。
奴才怒了,捞起袖子上前:“猖狂丫头。”
“回来。”然而却被小少爷拦住,他上下打量苏筱片刻,而后盘问道:“你是哪家府上的丫鬟?”
苏筱不理他,塞了碎银进女孩手里,柔声道:“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话未说完,苏筱便感到手背一热,啪嗒一声……原来眼泪。
人便是如此,自己一人经历再多的苦难,即使身处绝境,即使无路可走,反而极少哭闹,大多会麻木的忍受。
若是这时,有旁人来关心,或许只是一句话,一个目光,痛苦仿佛找到了一个出路,倾泻而出,铺天盖地,再也无法承受。
“哇啊啊啊啊啊呜!!!”
女孩毫无征兆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哇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的哭声,任谁听了也只觉心中酸楚。
衣袖一紧,苏筱低头,是女孩抓着她的衣角。
像是溺水将死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回倒是苏筱不知所措,拍拍她的后背。
结果女孩哭得更大声了,被哭声感染,连原本高声阔谈的路人见此,也闭了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街角,瞬间变得稀稀落落。
苏筱一边安慰女孩,斜眼瞅了瞅那位仿佛看戏般的公子哥:“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公子冷下脸:“本少爷让你几分颜色,你竟开起染坊来了。”
话音刚落,刚刚踢人的奴仆像是解开套索的疯狗,直接冲向苏筱,抬脚就想一踢。
小花慌张起来,只想给恩人求饶。
哪想,见苏筱速度更快,上前一脚踢过去。
蹲了一年的马步,喝了半年的药,又修炼三个月的内功积累出的效果不可小觑。
这一脚直接让男子当场痛到眼前一黑,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
苏筱踢了一脚不够,又是狠狠一脚。
似乎隐隐有蛋碎声传来,那奴仆当场眼前一黑,痛晕过去。
公子哥倒吸一口冷气。
另一位奴仆脸僵住,见苏筱目光如冷箭刺来看来,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苏筱嗤笑一声,招招手:“怕什么?刚刚不还叫得挺凶。”
说着,那奴仆竟然吓得屁滚尿流,扭头就躲……到了公子的背后。
公子脸色有些扭曲,咬牙:“你躲在本少爷后面做什么?!!!!”
男仆慌张一蹦跳出来:“公子,您,您听我解释。”
公子:“我廖家养你是让你出事拿我当靶子?”
说着,他气急了,抄起腰上的鞭子抽过去,结果男仆下意识一躲,反而没抽中。
公子哥的脸更难看了。
等男仆反应过来,表情一僵,糟糕,还不如被那边的女侠直接踢一脚,算了,哪个都不好。
空气陷入尴尬的安静。
公子哥抄起鞭子冲过去,男仆转身就跑。
不过片刻,两人便消失在街角。
苏筱切了一声,有人拉拉她衣袖。
回头,小花小声道:“小姐,这是廖员外家的公子,你,你快走吧,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筱刚刚暴打了恶奴,有种菜鸡出山,发现外面竟然比她还菜的新奇感,闻言一扬下巴:“我会怕?”
小花面带为难。
正这时,又是一道沉稳声音道:“你如此逞凶斗狠,只为了一时痛快,可有想过会连累这丫头,你倒是不怕能转身离开,可她还有父母后事要料理,得罪员外家,恐怕在此地便无容身之处,更别说安葬父母。”
谁这么话多?苏筱不爽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色素袍的中年人,在他身后,白衣男孩对她点头微笑,粉衣女孩正好奇望着她,角落还有一名黑衣男孩,一脸冷漠,恍若无闻。
苏筱:“关你屁事,既然我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我管了,这件事我当然会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