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彻底沦陷了。
大门关上。
俞秋棠背蹭着墙,慢慢滑到地上,无力地扶住头。她是个有洁癖的人,此刻却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孟德不明白主人怎么了,安慰式钻到主人怀中摇尾巴。
俞秋棠一手搂住狗,而另一手的手指轻轻扫过自己的唇。
仍旧在发烫。
很陌生的感觉,陌生到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她闭上眼睛,紧皱眉头。
漆黑一片中,闪过很久以前似曾相识的片段。明明不是一个人,明明大不相同,带来的感觉却那么像。
低头,散开的头发挡住脸颊。
她想起了那年盛夏暴雨中的结局,开始难过。
回到酒店的夏千枝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满脑子都是车上和孟梦的对话。
——俞老板这么深居简出的神人,竟然直接邀你进家门啦?我可听说,一堆熟人连她住哪个小区都不知道。
——她闲得没事干。
——没事干就把你拐回家啊?
——她家刚好在附近。
孟梦突然观察到了什么,睁大眼睛。
——夏老师,你现在涂口红了?不对,你没涂吧?
——没涂。
——那你今天气色真不错。你们干什么了?
——就聊天撸狗。
——真的?
最后,孟梦的表情很复杂,欲言又止,但终无言。
夏千枝捶着太阳穴,心砰砰直跳,揉烂了的剧本摊开在身侧。
满脑子都是那柔软嘴唇的触感,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她现在发现,梦里全是狗狗都算好的,梦里全是嘴唇的话——心脏会爆炸的!
真的爱上俞秋棠了吗?真的想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她吗?真的希望将那温柔占为己有吗?
她不断地拷问自己,并在思考一个逃避的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只是亲吻让自己兴奋而已?
有没有可能,只是自己没亲过别人?
有没有可能,只是最近太寂寞了?
不行,自己在恋爱的事情上毫无经验。
需要找有经验的人谈一谈,确认一下,是骡是马都得拉出来溜溜。
夏千枝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池卿的电话。
“喂,夏老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喘气声,池卿大概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夏千枝狠了狠心,直接表明来意:“问你个问题。”
“说!”池卿擦了擦汗,咕嘟吞下半瓶矿泉水。
“恋爱是什么感觉?”单刀直入刑场。
“噗!”池卿差点呛死的电话边。“你爱上谁了?”
“我还不知道有没有爱上,但是……接吻了。”
池卿的声音突然如喝了九十九瓶红牛般亢奋,强烈压抑着尖叫出来的冲动:“你跟吕天俊拍完吻戏了!”
“还没。”
仅有两个字,信息量极大。
池卿愣了很久。
“草!还没拍就私下接吻?不会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没有。”
“亲爱的姐妹,做好避孕措施。”
“不是他。”
“不是他也得做好避孕措施啊!天下的男人一般黑!”池卿乐了。
夏千枝要被闺蜜龌龊的思想气死了,甚至忘了本想隐藏对方性别这件事。
“是女的,不是男的!”
电话线路突然安静。
“……草。”
夏千枝一想到以前宣称自己是铁直女就很心虚,抢先在池卿开口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说得对,我打脸了行吧。”
“所以……你潜规则组里的女演员?那个女二叫什么来着,也没多漂亮啊,比我差远了。”池卿无奈叹气,手背抹着鹅蛋脸上不断渗出的汗珠,为好闺蜜的审美担忧。
这又跳到了哪里啊!怎么细节都没透露几条就自行补上了全书啊!你不去当狗血网文写手真是可惜了!夏千枝很想咆哮。
“我到现在跟她一共没几场对手戏,都不熟好吗?”
池卿在脑海中过了一下《北京爱情小传》的演员表,想想她们的脸,开始更频繁地叹气了。
“那……你口味更独特了,我甘拜下风。”
夏千枝只觉和这该死的女人沟通时格外艰难。
“不是剧组里的。”
又信息量极大。
“草。你耐不住寂寞,专门找人接吻去了?”池卿震惊了。合着这好闺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妙哇,自己都没干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只是想练一下,为后天拍吻戏做准备。”夏千枝声音飞速减弱。
“所以你献上初吻,就为了练习?”池卿下巴快惊掉了。
夏千枝咬住发白的下唇,深吸一口气。
“不完全是,也是因为……我就是很想亲她。”
“草。”
“哪知道我亲上瘾了,亲了快一个小时,觉得很对不起她。”
“草。”
“但我真的忍不住,而且她也没推开我,我就得意忘形了。”
“草。”
池卿内心长满一片草原,千言万语都浓缩在一个草字。不愧是夏老哥,最终还是整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好活。
“而当时我真的整个人很兴奋,感觉很异样,从来没有过。所以……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有没有爱上她。”说着说着,夏千枝的语气仿佛在跟自己说话,悠远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