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是。”
门外宋青苒险些笑出声,果然她爹是懂说话的。
郁时鸣脸色难看,“姐夫,你怨我?”
“时鸣,我怎会怨你?我是怨自己无能为力,连阿颜守护女儿的唯一遗愿都做不到,我愧对她的信任,百年后怕是也无颜去九泉之下见她。”
郁时鸣皱眉站起身来,“我先派人去打探苒丫头的下落,等确定了真在守墓人手中,再另作打算。”
他说完,冷眼瞪向梁睿几人,“你们三个,还干站着做什么?”
梁睿忙喊上谢云舟,“三师弟,我们走,去找小师妹。”
见江喻白坐在那不动,郁时鸣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江喻白唇角微翘,“我若是走了,谁来保护师公?是家主您自己么?”
他总是这样 ,说话的语气同他皮相一般,温温柔柔,不刺人。
但就是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不舒服。
谢云舟翻了翻白眼,跟着入戏,“二师兄你自己想偷懒就直说,拿家主开什么玩笑?他日理万机,能给你办这小差事?”
“岳父交给我吧!”宁濯出声道:“辛苦三位舅兄了。”
原本他还以为,守墓人首领只是在钻研换壳的法子。
现在看来,很可能早就已经换成功了。
对方实力高深莫测。
眼下这个情况,不论是他还是苒苒,都不能轻易回王府,否则很容易落单,也很容易把三个小崽子卷进来。
几乎是在转念之间,宁濯就彻底打消了回王府的念头,决定最近都住在宋家。
郁时鸣是幕后之人,如今的宋家看似危险,但也未必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谢云舟和梁睿走后,郁时鸣也跟着抬步出暖阁。
宁濯考虑到宋青苒还在外面站着,亲自出来送了送。
他刻意站在恰巧挡住宋青苒的位置,语气谦恭,“接下来这些日子,就劳烦舅舅了。”
郁时鸣看了宁濯一眼,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一转身彻底出了外院。
请君入瓮,反利用守墓人
一直等郁时鸣彻底离开宋府,暖阁内宋弘通红的眼神才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重新进来的宁濯,“时鸣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宋弘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做了场噩梦,始终不愿相信。
宁濯遗憾点头,“先前我和苒苒准备离开的时候,八两在院门外认出了那双眼睛。”
本来就已经有八成猜测的宋弘听到这话,瞬间如坠冰窟,心下再次一沉。
“苒苒是他的外甥女,阿颜生前又那么信任他,他如何狠得下心对苒苒做出这种事!”
如果当时,苒苒没有急中生智,想出了祸水东引的办法率先转移守墓人注意力,趁机改头换面。
现在的她,可能早就落入了那帮人手里。
宋弘不敢去想这个可能一旦成功,他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但此时此刻,他胸腔内怒气翻涌。
宁濯问:“有没有可能,刚才来宋府的并不是真正的舅舅?”
“他没有易容。”江喻白接了话,“我虽然没学过易容术,但我看老三学过,在分辨易容术上,自认还从未出过差错。”
“刚刚那位,就是家主本人。”
最后一句,江喻白道语气格外坚定。
“那如果,是芯子已经换了呢?”
宋青苒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易容成宁九的她缓缓走了进来,肩上站着昂首挺胸的八两。
“芯子换了?”
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的宋弘脸色变了变。
江喻白蹙起眉,低声呢喃,“难道那个人的邪术成功了?”
他在皇陵的时候,守墓人明显还在试验阶段。
所以当时的皇陵里不止他一个壳,还有另外几个。
但这些人跟他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从小在皇陵里长大,几乎没见过外面的光。
然而另外那几个,作为首领的换壳试验品,早就已经试验失败死了。
他是最后一个,本来马上就要轮到的,幸得师父及时出现,救走了他。
否则那批死了的‘壳’里,必定会多一个江喻白。
宁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凉人,又是将门出身,鬼神之事他敬重,但不信奉。
对他而言,一个人的躯体里住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是件极其离谱的事。
“有没有可能是舅舅中了蛊?毕竟之前三师兄也说过,守墓人首领会通过蛊虫来驱使守墓人。”
宋青苒笑看着他,“王爷忘了鬼医谷是干什么的了?如果舅舅真的被蛊虫控制,我不信这么多年会没人察觉出端倪。”
“的确如此。”
江喻白赞同地点点头,“三长老就是研究蛊的,如果家主中了蛊,他不可能毫无反应,更何况,中了蛊的人行为异常,而这位假的家主明显有着正常人的思考能力和伪装能力,中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此说来,现在的时鸣,早就不是阿颜的亲弟弟了?”宋弘痛心疾首,“那真正的时鸣呢?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众人沉默。
江喻白早说过,那位首领十分邪性,宋青苒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首领,目前还看不出对方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