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三两口就把一个杂粮煎饼吞吃入腹,高呼一声:“妙哉!”
有了他的积极反馈,周围食客也不再矜持,他们就近拿起了试吃品,打算亲自尝尝这辣白菜究竟是何味道。
不一会,宋氏兄弟预先准备好的杂粮煎饼夹辣白菜就被消耗殆尽。
有的食客占了便宜后就找借口离开了,但大多数食客还是更愿意买点带给家人尝尝这从前没吃过的新奇味道。
一时间,宋氏兄弟的辣白菜就卖出去了不少。
有那手慢没抢到试吃的食客,一脸不甘心地问宋徽道:“敢问店家,这试吃品可还有余?”
“今日没有了,兄台若是感兴趣,可明日再来。我们常年在此处摆摊,每日都会供应试吃品,让大家免费品尝。”
宋徽照着白桦教的说辞回道。
原来,不论是这试吃的套路,还是限时限量的供应方式,都是白桦替他们想出来的。
要知道这辣白菜虽然下饭适口,但到底是腌菜,吃多了还是容易腻的,要想把他们更好的卖出去,便要取长补短,掩盖弊端的同时,突出它的优势。
白桦提议让宋氏兄弟二人每日去夜市前做一些杂粮煎饼,用煎饼卷好了辣白菜,让食客们免费试吃,最能体验到二者互补的美味。
同时,每日的限量供应,也极大程度上防备了白嫖蹭饭之人,把每日试吃的成本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宋氏兄弟今日收摊之时,看到出门前带来的一缸辣白菜几乎要见了底,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从前他们卖酱菜时可是卖多少剩多少,如今生意终于有了起色,日子也终于有了盼头。
可好日子过了没几天,他们就发现隔壁那最擅长坑蒙拐骗的王小二也学他们支起摊子卖起了辣白菜,又做出来了什么香辣芥菜、酸辣豆角等物。虽然口味上没有抄到精髓,却也模仿得有几分相似。
王小二为了抢生意,故意将酱菜的价格压得很低,不过天就抢光了宋氏兄弟的生意。于是,宋氏兄弟的酱菜铺子又恢复成了从前的冷清模样。
宋璋是个急性子,当即跑去与王小二说理。
“去去去,别打扰爷做生意,你们自己没本事,跑我这里来撒什么泼?”王小二头也不抬地挖苦道:“再说了,这茱萸、白菜不过是寻常之物,凭什么加在一起,就算是你的独创了?”
宋璋几乎要被王小二的这套强盗逻辑给气晕,当即便要撸起袖子来揍他。
王小二立刻向着坊间那人多的地方嚷道:“救命啊,打人啦,宋家酱菜铺子要派人打我啊!”
宋璋吃了脸上有疤的亏,又正对着王小二伸拳头,一副马上要揍人的架势。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远远地看过去,倒真像是这宋璋故意为难王小二。
“哎,我说这位郎君,你怎么能打人呢?”
“就是说啊,你们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即便是有点小摩擦,也不至于如此啊。”
“前几日内人对这铺子的辣白菜甚是喜爱,我本打算再买一二,今日见这情境,罢了罢了。”
王小二见围观百姓全都偏向了自己这边,心里的自得满得都快要溢出来,面上却是不显,只一味地哭惨。
“王某从小便无父无母,幸而大家容得下我,才让我在这坊间有一席容身之地。”
王小二对着围观百姓行了一礼。
又道:“我见这宋大哥把这乡野之物卖到了天价,心中不忿,不忍心大家上当受骗,便也买了食材来做,又以近乎成本价的价格卖出。不过是赚个辛苦钱罢了,宋大哥却觉得我抢了他的生意容不下我,刚刚甚至光天化日之下,便要伸出手来打我呢!”
“确实,我刚刚也看见了。”
“什么人啊这是!”
“以后再也不买他家酱菜了!”
宋璋还要再辩,他王小二每日捡拾那集市卖剩下的烂菜烂叶来腌菜,成本何其低廉,市价几乎与利润齐平。而他们用的是朱伯家现采现摘的白菜来腌,虽然市价高了些,但利润其实还不如那王小二的一半。
王小二这一盆污水扣下来,浇得宋家何其冤枉。
眼见事情闹大,为了以后的生意着想,宋徽知道此时此刻,哪怕是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咽。身为大哥,他必须要替弟弟低头,宋徽一个人给所有围观百姓赔礼,嘴皮都要说烂了,才勉强将此事掀了过去。
“哥,今日我冲动了。”
二人回到家后,宋璋想起宋徽因自己的莽撞而谦卑道歉的模样,心里更加自责。
宋璋对他这唯一的弟弟疼爱有加,也不舍得发难,宽慰道:“无妨,以后说话做事小心些便是,莫要让那奸邪之人钻了空子。”
“什么奸邪之人啊?”白桦进屋时,正听到二人这番对话。
如今三人算是合伙做生意,生意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瞒着白桦的道理,宋氏兄弟便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白桦却没有多么震惊的样子。毕竟她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这现代的恶意竞争,比古代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更要紧的事,是要想到问题的解决办法,而不是陷入情绪的泥沼,从中无法自拔。
既然之前的辣白菜已经有了强势的竞争者,跟他去打价格战显然并不是明智的举措。对方是那种没有下限的人,为了低价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而他们却要保证品质、守住口碑,显然不是他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