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的人有些面熟。
姜小小仔细回想了一下。
哦,孙大柱!
那个被她罚来天师府当牛做马的老神棍。
孙大柱看到姜小小和谢浔,先是一愣,随即想到最近天师府都在传小师妹要回来了。
该不会,就是大师吧?
孙大柱反应过来,顿时膝盖都吓软了,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转眼间已是涕泗横流,“大师,当初是小人有眼无珠,无意中冒犯了您,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您千万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姜小小见他态度诚恳,嗯了声,“打扫干净一点。”
“是是是,小人一定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孙大柱站起身,抹了把泪,捏着毛巾进屋去擦桌椅板凳了。
自从上山到现在,姜小小都还没吃东西,早饿了,她揉揉肚子,“谢浔,我们去吃饭吧。”
“嗯。”
俩人出了客院,径直去往饭堂。
半道上,姜小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当初我们上京的时候,陈四喜好像说过,他要来天师府拜师学艺。难得回来一趟,吃饭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谢浔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梢挑了挑,“好。”
谢浔会这么爽快答应让陈四喜跟他们一块儿吃饭,有些出乎姜小小的意料。
但她没多想,喊了个小道童去请陈四喜。
天师府弟子有内外门之分。
内门弟子都姓张,本家人,由老天师手底下的几个徒弟亲自传授本事。
不过,因为大师伯不在,小师叔张易初又常年闭关。
因此目前的内门弟子,只有姜小小师父手底下的那十来个。
其余的都是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也有机会晋升内门弟子,不过晋升考核很严苛,能进来的少之又少。
陈四喜那样毫无根基的来拜师学艺,自然只能是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修炼的地方,在另一座山头。
小道童找到陈四喜的时候,他正端着碗,准备干饭。
“你是陈四喜陈师兄吗?”小道童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陈四喜点点头,“我是啊,你哪位?”
小道童说,“我内院来的。”
内院,指的就是内门弟子修炼的地方。
陈四喜一听,赶紧咽了嘴里的食物,“内院?难不成,是内院的师伯们发现我天赋异禀,准备让我晋升内门弟子了?”
小道童尴尬地回了他一个微笑,“不是。”
陈四喜顿时蔫巴下来,“那你说吧,什么事儿?”
“是师姐回来了。”小道童说:“她要见你。”
整个天师府,内外门加一块儿,总共就那么一个女弟子。
一说师姐,陈四喜就知道是谁了。
他来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追媳妇儿吗?今天可算是要见着本人了。
不容易啊!
陈四喜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饭都不吃了,立马站起来,“那我去换身衣裳。”
回到房间,陈四喜脱了身上的道袍,特地换上他棺材铺少东家的那身装扮,还仔细在镜子里照了照,觉得足够英俊了,这才推门出去,然后跟着小道童去往内院。
陈四喜本就是个憋不住的性子,哪怕再想装装矜持,半道上也忍不住跟小道童打听,“师姐为什么一回来就找我,她以前认识我吗?”
小道童摇头,“不知道。”
陈四喜明白了,这叫啥?这就叫缘份!
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呜呜呜,果然他爹让他来拜师学艺是对的。
虽然外面对这位师姐的传言不是那么好听,但陈四喜已经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
谁让算命的说,他将来得娶个道姑才能保平安来着。
“那你看我这身行头,还成吗?”
陈四喜长这么大,因为家里开棺材铺的缘故,媒人都嫌晦气,不肯给他说媒,因此除了姜小小,他还没接触过别的姑娘家。
想到马上要去见被整个天师府捧在手心里宠的师姐,他难免有些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道童闻言,看了他一眼。
陈四喜满脸期待,“如何?”
“还行吧。”小道童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陈四喜放了心。
很快,俩人就到了内院。
小道童直接带着陈四喜去往饭堂。
第一次见面就一起吃饭吗?
师姐这么热情,反倒是陈四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到了。”
小道童突然停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师姐在那等你。”
陈四喜顺着小道童所指的方向望去,当看清坐在那儿的人,顿时傻了。
命定之妻
只见坐在不远处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姜小小。
姜小小旁边,还坐着谢浔。
陈四喜脑瓜子里嗡嗡的,机械似的转头,问小道童,“那位,就是你说的师姐?”
小道童见他脸色怪异,也没多想,点头说是。
“那我得好好缓一缓。”陈四喜捂着心脏。
好一会儿,他才走到谢浔和姜小小对面,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痛苦笑容。
“还得是你啊谢浔,把哥们儿耍得团团转,你良心不痛吗?”
谢浔淡定给他倒了杯水,“早就提醒过你放弃,是你自己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