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最大的变故大概就是周赫他居然没答应。这才是最令人奇怪的。
原本按着周赫的来历,答应了才是正常的。
常遇默默叹气,再看一旁的栗青,这丫头吃糖吃的正开心呢!
果然是主仆俩,连嗜好都一样。
远处的周赫手里拿了个白色披风过来。
他穿过人流走过来,把白色披风罩在钱扇扇身上。
钱扇扇闻了闻。
周赫道:“是兔毛的,不太贵。”
钱扇扇对他笑了笑。
栗青挤了过来,把周赫挤到一边。
周赫木然的站在一边,栗青刚刚使了大力气,他竟然觉得背上有点疼。
钱扇扇见他被挤开后,一脸不快,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周赫这才重新板着张脸。
栗青道:“姑娘,有人盯着我们。”
周赫刚过来,听了栗青的话,看了看四周。
周围人流攒动,这种情况下找人反而是最难的。
他回头看着栗青,栗青捏着荷包,道:“刚刚人还在东边的墙角。”
她凝眉苦思,不知道现在人到哪儿了。
钱扇扇却不怕。
“本来就是来盯着我的。这些人肯定会再次出现,不用担心。”
栗青不敢放松,如今老爷不在家,若是小姐出了事,他们难择其咎。
她苦着脸劝道:“姑娘,不如先回去吧!”
钱扇扇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个好机会,自然不肯回家。
她眉峰一转道:“这不是有你们吗?再说台州城内,又是庙会这种盛世,不会有人敢触郭叔叔的霉头的。”
见栗青一脸哀愁,钱扇扇转过头,假装没看到。
事不宜迟,若是再拖一段时间,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
庙会上人潮涌动,钱扇扇在货摊上买了块巴掌大的铜镜。
铜镜上雕刻着青鸟,羽翼流畅狭长,镜面光滑,是个好物件。
钱扇扇花了一两银子买下了它。
栗青时不时的看看四周,神色紧张。
钱扇扇把铜镜递给她,安慰她道:“别这样看,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来,看镜子。”
她把镜身倾斜,刚好能看到身后的情形。
栗青接了过来,不再像之前一样焦虑。
钱扇扇见几人都在注意着周围,她拉了拉周赫的衣袖,问他:“怎么样?”
周赫道:“刚才有人盯着,现在人不在了。”
“哦。”
钱扇扇语气黯淡,本来庙会是游玩的好时候,现在被破坏了,她也不太开心。
周赫见她闷闷不乐,便提议道:“那边有投壶的,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钱扇扇眉开眼笑,“可以吗?”
周赫观察了附近的人流,自信可以护住她,点头道:“那边人虽然多,但都是女流孩子多,没什么问题。”
钱扇扇笑着应了,便要往投壶那边去。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咒骂声。
“谁踩了我的鞋?”
“我的钱袋呢?钱袋没了。哪个龟孙偷了我的钱袋?”
……
一片喧哗声中,钱扇扇看着人群中有个身形佝偻的人像泥鳅一般钻了出去。
钱扇扇叫道:“诶,他跑了!”
也有人发现了逃出去的人,忙招呼道:“大哥,快追!不然你的钱袋可就回不来了?”
钱扇扇踮着脚尖望着那边,周围的人却朝她这边挤了过来。
“干什么呢?挤什么挤?”
“赶着去投胎呢?一边去!”
……
钱扇扇夹杂在几股方向不同的力道下,感觉脚都站不稳了。
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身边的人换了几拨。
她心中一慌,又很快镇定下来。
不会出事的,刘叔在庙会安了不少人。再者,钱扇扇翻了翻袖袋中的迷药,自信满满,她可是下药的好手,专门拜师学过的。
那还是在玉门时候的事。
她不敢弯着身子,也不敢顺着人流走。谁知道顺着走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她转了个方向,刚打算猫着腰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钱扇扇心中一惊,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转头一看,周赫站在她身后,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钱扇扇松了口气,“怎么了?”
她以眼神示意。
周赫道:“跟我走。”
钱扇扇眨眨眼,周赫把她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又拔下她的头簪,也不管有多少人踩在上面,从钱扇扇身后护着她挤了出去。
钱扇扇今日穿了宽袖。
周赫隔着一层薄薄的春衫抓着她的手腕,她素来胆大妄为,这时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钱扇扇原本的披风太过显眼,这时去了披风,又去了头上的首饰,在一群精心打扮过的姑娘家中终于不那么显眼。
周赫这才成功带着钱扇扇挪出了人群的中心。
人少了些,周赫终于停下来看着钱扇扇。
他先前拔簪子的时候有些急,钱扇扇的发髻乱了些,几缕碎发垂在额间,巴掌大的小脸更显稚嫩。
周赫一怔。
钱扇扇脸红了红。
见周赫迟迟不松手,她只得晃了晃手腕。
周赫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按在钱扇扇白玉般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