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便宜深居简出的教皇。
“他们是真不怕阴沟里翻船啊。”言笑有感而发。关于教皇的传说可以算是上上上上上世纪的产物,就是这个人建立了新纪酷刑,明正法典。
后续林林总总做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惜听说是个恋爱脑,没等‘伊甸’的名声响彻宇宙,便因爱归隐了。
“对了,”言笑沉默一会儿,问道,“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么?”
帷帽人顿了下,好像在反应这个“他”指的是谁。半响,点点头,木讷讷道:“牧师派过搜救队,始终没有回应。亚当……”
“我没问亚当。”言笑猝地打断了话题,仰头看向漆黑的苍穹,长睫掩映着他全部的哀思。
“抱歉……”
“属下失职。”
言笑随之一同开口,闭着眼相当自然地说出后半句。这可叫帷帽人吓坏了,受惊般退下半步,始作俑者笑着歪头看过去,丝毫不觉自己做了何等有失身份的事情。
“您不该如此自谦。”那人低语,帷帽微微抖着。
言笑乐了:“就怕成这样?许久不听你用敬语。”
“……”
许是过往的记忆迎面袭来,总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旧事,二人没再说话,寂静随风荡漾。
正因为太静,突如其来的唐诏的声音宛若惊雷:
“你在这里啊——”
言笑余光极快瞟过身侧空荡,跳下栏杆,迎过去问:“怎么了?”
“醒了看你没在。”唐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次重逢后,他与言笑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若说是确立恋人身份吧,倒是谁也没明说;可说是普通朋友,他俩又同寝同塌,免不了叫人多想。
言笑目光躲闪下,道:“要再回去睡会儿吗?”
高阶卫兵并不需要太多休息,睡觉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一种体验生活。唐诏先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天空道:“应该算作凌晨吧,我要去照顾园子,一起吗?”
言笑看上去,天幕透过微弱的曦光,为数不多的亮并非自然光或反射,这是外置光源开始工作时的指示灯,类比于紫微星上的时间,称之为凌晨也不无道理。
古话将:一日之计在于晨。故而言笑欣然同意:“嗯,好。”
错身那刻,唐诏借势望向栏杆——
空无一物。
……
荒星土壤贫瘠,那些种在唐诏园子里的月菱果不出意外的全部枯死了。
当天唐诏任命锄地的时候,言笑就坐在一旁笑。
“你还笑!”唐诏气鼓鼓,“早知道叫封琉顺带打包些ku-981试剂……欸,白瞎这一批优质种子。”
“毕竟是紫微星特产。”言笑眉眼弯弯,见他又要撒籽,急忙拦道,“种不活,别种了吧?”
唐诏神秘一笑:“不一定哦~这批是我当初留存基因改造的,没准能成。”
“你哪来的实验条件?”
“我托木棉弄的。”唐诏说的随意,“d区的人见不了闲,试验台上必须有实验对象。”
“木棉同意?”
“害,本来是不同意的,我小小激了一下……”
言笑扶额。
话题说到这,他复问道:“要不要去看看他?”
“谁?”唐诏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加快手里的进度,边干边说,“好,等我弄完,咱们就去。我尚不知木棉喜好,想着先生喜欢文雅,在后山选了处风景好的地处。”
“嗯,好。”
说是风景好,仅只占个视野开阔,地形平坦。
之前唐诏像模像样地为人立了一块墓碑,但从未来看过。前几天下过一阵雨,通往后山的路略有泥泞,一路来乱石纵横,好不荒凉。
立碑倒是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地守在坟前,说来也奇怪,唐诏明明记得当时好像就是随手一杵,不曾想竟如此标直。
言笑守着先生教的那些繁文缛节,带了些许黄纸还有便当,无声地说了好阵子话。给唐诏看得直愣神,心说这俩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有话要问我的。”
猝不及防地开口惊乱荒凉的沉默,唐诏眨眨眼,语气略带调皮:“欸?可以问吗?”
言笑起身,但没回头,背对着他低笑了下,道:“哪里有什么可不可以,想问便问。”
“我只是怕,问过,你就消失了。”唐诏站在原地,稳着声音,慢慢说出来。此时若言笑转身,一定能看到蔓延在他周身的悲伤和满溢着的那些‘焰火’卫兵不该有的情愫。
可惜,言笑仅微微仰起头,将这一切无视。
许久。
直到卡莱薇拉的照明转换装置瞬间切换成黑夜模式,二人的身形在夜色中模糊,唐诏受惊般急急开口唤道:“阿言。”
“我在。”
唐诏吸吸鼻子,低低道:“有些冷。你们说完话了吗?要不要回去?”
“嗯,好。”
“天黑了,我背你走,免得你摔倒。”唐诏时时刻刻惦记着言笑的双腿。
言笑无奈:“人鱼基因已经解除啦,我可以走的……”
“上来吧。”唐诏先一步蹲在他的身前。
言笑本打算拒绝,但对上这人几近央求的眼眸,如何也狠不下心,乖顺地爬上他的背。
神之潮汐的体魄很强,纵使言笑足足有成年人那般重量,对于唐诏而言亦十分轻而易举。不算短的路途如履平地,手臂很稳,气息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