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或许知道木棉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唐诏打断他的话,突然说道,“他曾经提过我的项链。”
言笑问:“项链有什么不对吗?”
他抬头视线扫过,刚巧唐诏低头去握项链,两厢错开;后者自然没发现,这句话落下时,那人眼神里汹涌着的杀意。
“不是项链不对,是显影片。”唐诏道,“木棉想要告诉我,你身上另一半的数据应该不止是家信,而是林希藏起来的秘密,这段基因不能被检测查看,只能通过特殊的显影片观察。”
言笑不赞同他的假设:“d区实验室里有无数块显影片。”
“极光项链中间,有一层空隙。”唐诏边说着,边举起项链展示道,“在这里。木棉曾说,这个缝隙刚好可以放下他的显影片。”
“找他常用的那几个型号……”
“对。而且——”
“唐诏。”言笑猛地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语,语气一转,道,“我饿了。”
唐诏:“???”
“能帮我煮点吃的吗?什么都行。”言笑说完,任由自己滑进被子里,配上苍白的脸,看起来虚弱极了。
唐诏不疑有他,任劳任怨。
房门关紧,待微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言笑才慵懒地抻腰,半似奚落地说道:“下次香水少喷一泵,唐诏是卫兵,对气味敏感地很。”
窗边不知何时站了位玄衣男子,手里转着枚金色硬币,答话依旧冰冷如常:“不是我的味道。”
“冲撞力极强的木质香…无论是扩香还是留香的能力皆为上乘。”言笑有几分幸灾乐祸在其中,意味不明道,“不是你的,难不成是别人蹭到你身上的?”
“与你无关。”
“呵。”
“既然唐诏已经知道如何破解实验数据,你也不要忘了你该做的事。”
言笑脸色一沉:“比起我,你更应该小心。”
说完,他扬手随意扔过去个东西,来人接住,展手来看,竟是和刚才把玩过的相同的金色硬币。
“不要再拖累我。”言笑道,“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不用你指点我。”
“我没那个兴趣。”那人嗤道:“好心提醒你一次,分子监听器是无休息工作的,你最好真能给自己留出后手。”
“还有,上头叫我转告你句话,‘别忘了当初的交易,好自为之’。”
这就是当年先生开出的条件
十八年前,紫微星。
‘焰火’总部大厦,侧厢四楼。
白绫紧紧缠绕在少年的手腕,身体被迫承受所有,宛如脆弱的蝶。身后猛兽蛰伏已久,伺机而动。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捕杀。
呼吸放轻,机会可以有很多次,但致命点只有一个。
细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在交错杂乱间,在汹涌澎湃间。
利爪穿破蝶翅,驱动下意识的应激性反应。
“别用力挣,小心手腕。”
对于大型肉食性动物来说,掠夺才是本能,温柔仅限于表象,安抚诱哄永远服务于下一次搏杀。
“潮、潮汐……”
“嗯,是我。”
逃不开。
连草原上最迅捷的豹面对这种力量同样甘拜下风,更不要说一只脆弱不堪、小小的蝴蝶。
但如同所有鳞翅目昆虫向往最炽烈的火焰那般,蝴蝶从不会说认输。
热烈、更热烈才对。
“…我——”
露水划过漂亮的双翼,故意模糊的字词反差地宣告嚣张与桀骜,渴求洗礼。他不怕拉长战线,哪怕高频跳动的心脏注定生命短暂,他亦固执地坚持己见。
在捕杀开始时,对错便无关紧要。
可惜,论持久与耐心,终是猛兽更胜一筹。
软软的肉垫似调戏地拂过每一寸纹路,赋予更高一级的威压,加剧二者间的差距。好在表象的温柔还在,声音低沉富有蛊惑:“还受的住吗?”
蝴蝶未曾察觉危险,又怎么轻易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荒唐终于以蝴蝶散尽所有意识结束。出人意料的是,猛兽并未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而是抽身退出,小心地拾起凌乱的蝶。
刚下床,少年便醒了。
“谢谢。”嗓音暗哑,显然使用过度。
“是在和我说吗?”
少年垂眸:“林希,你明明知道。”
“知不知道又如何?”林希一笑,“我是他的影子,本来就不该有分别。”
热水淋下,二人对坐于浴缸之中,无言。
林希便主动承担,撩起水替人清理。
“乖一点,不弄干净留在身体里不好。想要,下次再喂你。”
少年微红耳尖,瞥见人还激动着,小小声问:“你不要么?”
林希单手覆住他的双眼,附身贴在他耳边暖声道:“我无所谓的。除非你想要的是我,那样我会更高兴。”
少年抖了抖身子,不敢应。
林希也没指望他会说出什么话来,相反,如果少年应下她反而会看不起他。两人各取所需,千万别掺杂太多余的情感。
手指搅动着,混带进些许热水,少年有些不适,拧起眉,小口地吸着气。
林希将动作放轻,她素来不会吝啬温柔,痛仅限于床上,下了床,她从不会叫少年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