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不必多礼了,宇儿若是见到了又要怪我欺你。”
这酸调子让谢汝澜将跪不跪的愣了下,只能无奈站起,低眉顺眼道:“谢太妃娘娘。”
傅太妃似乎不太想见到谢汝澜,可她却过来找谢汝澜了,不知道昨夜里萧邢宇和她说了什么,谢汝澜看她眼底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敌意。
看着傅太妃坐下,谢汝澜站在一侧不曾多言,安安静静的,傅太妃心道这孩子若不是好看了些,也未免太过木讷了。
于是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傅太妃道:“谢汝澜,本宫听闻宇儿唤你阿宁是吧。”
谢汝澜顿了下,略为尴尬道:“是。”
他这乳名因为亲人都不在了,叫的人也少了,可谢汝澜听到傅太妃说出那句“既然如此,本宫也这般唤你,免得宇儿回头又说我待你生疏了”时还是无言了一阵。
谢汝澜:“……”萧邢宇到底跟他娘说了什么?
谢汝澜竟然听出了一种自己是祸乱君王的妖妃的感觉,导致萧邢宇的母妃一口一个怕萧邢宇不满,应付得冷汗涔涔。
“太妃多虑了,王爷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本宫生的儿子,本宫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傅太妃小小的哼了一声,端起茶碗来,很快又有些烦躁的放了回去,力道有些重了,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敲打在人心上,吓得四周的侍女都低垂下头,生怕被当做出气筒。
傅太妃欲言又止,谢汝澜犹豫着问:“太妃可是有话要与草民单独说?”
“罢了,我今日只是过来看看你,顺便嘱咐你一些话。”
傅太妃轻轻抬手,身侧跟随的那位姑姑便将手中托盘上的账本递上来,她也没动,只是精致妆容上除却雍容华贵外还有几分疲惫。
“本宫知道你的过去,但是宇儿求了情,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
谢汝澜心中一震,听傅太妃又道:“宇儿认定了你,本宫也只能随他去,今日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想留在宇儿身边不是不行,但你不能害他。”
谢汝澜脸色煞白,张口道:“我……”
谁料傅太妃瞪他一眼,那与萧邢宇有些相似有全然不同的脸上有些不悦,“同长辈说话,长辈还没说完,你急着插什么嘴?”
于是谢汝澜只能闭上嘴,听傅太妃继续训话。
“本宫知道你救过宇儿多次,从前你们素不相识你都肯救他,如今你进了王府,本宫希望你能更加用心的照顾他。我这儿子天生骄纵,谁的话都不听,可偏偏对你言听计从……”
她说着说着,眼底有些黯然,没再说下去,反而转移话题道:“这些账本是宇儿王府里的,你现在还不是王妃,可本宫那儿子已经是非你不可了,你就拿回去看看吧,提前练习一下当家主母该做的事,对了,也不需要你现在管账,你随便看看就是了。”
这冷不丁的一出又一出,谢汝澜被吓得心里直打哆嗦,实在是无言以对,让他一个男人当什么主母……还要管账……真是要命!
傅太妃说罢,起身就走,“本宫的话说完了,这就过去了。”
“……恭送太妃。”
傅太妃见他还算听话懂事,轻轻颔首,正要走,又有些羞恼的补充了一句——
“虽然你这个儿媳是有些差强人意了,但宇儿开心就好。以后别太拘束,随宇儿常过府请安吧。”
“……是。”
这会儿傅太妃是真的走了,不过说了一会儿话,谢汝澜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身后的玉姑姑见他还未回过神来,难得开口安慰道:“谢公子不必紧张,太妃只是碍于面子,说话也没那么好听。”
谢汝澜勾唇苦笑,同时也松了口气,傅太妃的意思他也能看出来,给他管账,说什么做当家主母的话,其实并不是欺辱他,反而是认可了谢汝澜,谢汝澜甚至有些窃喜。
也是好奇的,萧邢宇到底做了什么,让傅太妃对他的成见一夜之间就全没了。
说起来自从昨夜萧邢宇去了齐王府回来后,就已经与谢汝澜分房睡了,之前都是因为萧潜,他们不得不在一起假装亲密。
突然一分房,谢汝澜无甚感觉,萧邢宇非常懊悔,早知道他就不听他母妃的话,说什么一味宠着不行,是时候要逼一逼谢汝澜了。
但他很快就忙起来了,房间里的灯火过了五更才熄,那时谢汝澜早已歇下,他也没有空余心思再关注其他了。
今日上朝,萧潜就马不停蹄地召见萧邢宇,这可不是让人担心死了吗?
谢汝澜等了整整半日,终是在午后等回来萧邢宇,乍一眼见到那一身华贵,金冠华袍的俊美青年时突然就愣住了。
好像也挺好看的吧……
萧邢宇这回来了还带了一道圣旨,萧潜当着满朝文武解释了萧邢宇的大难不死,让他以活人身份回到朝廷,同时也是给自己埋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地雷。
可他受了萧邢宇威胁,不得不这么做。
那追封的庄亲王爵位没被削,萧邢宇理所当然的还揽了一些职务,即日起掌管那百废待兴的明王府,曾经萧邢宇的二哥萧络一手建立起的刑事官署。
萧潜是气得狠了,下定决心要快些除去萧邢宇,同时朝堂之上变了脸还有荣王萧觉。
之前派人刺杀萧邢宇不成,还让他活着回来,不但升了亲王,手上还有了实权,萧觉料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