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岳悄声离开端木家时,在巷子口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衣罗裙,鲜红绣鞋露在罗裙外,红衣外披黑色斗篷,在昏暗的夜间分外夺目。只是那个女人戴着宽大的兜帽,加之黑暗中也看不清人脸,只见那红唇白面对比鲜明。
但钟岳隐约感觉到那个女人的一身冰冷杀气。
这个时候还在巷子里走动的人,总归是有些不寻常的。
明知不该多看,可钟岳却总感觉不对,擦肩而过后走了一段路,还是忍不住在巷子转角处回头望了眼那个女人,却见她忽然跃身飞进了端木家的后院,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今日是端木家主的婚期,也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溪亭自清晨天微微亮时便过来了,督促着萧邢宇换上喜服,人还未清醒便说了一大通过会儿该行的礼仪,生怕是会误了吉时,也担忧萧邢宇将此事搞砸了,可萧邢宇硬是给磨蹭了一个多时辰。
而后谢汝澜一过来,他便将人拉到了房里闲聊,全过程中完全忽视了溪亭的存在。溪亭见他根本没将成亲当回事,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今日后四公子与我家家主便是夫妻,且不管如何,希望四公子能将此事看得重要些,即使你心中没有家主,这段时间也别再和谢公子密切来往了。”
萧邢宇二人顿住,继而挑眉问道:“为何不能和谢宁来往了?”
溪亭面上无甚表情,甚至有些忧愁之色,神色憔悴,他撇开目光不再望向他们二人,似有些难以启齿道:“……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传到外面去,对家主的名声不好……”
他这会儿便担忧起往后外面会有端木家主的夫婿是断袖的流言蜚语了,倒是让萧邢宇和谢汝澜二人好笑连连,不过想想也是,溪亭这么维护端木词,还不是因为心中有她,只可惜他们没办法在一起,端木词若真没了端木家这背景,他们就更没有机会能厮守了。
说到底只能怪自己没用,溪亭也心知这一点。
萧邢宇这时偏要去触他眉头,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我只答应了和她假成亲,别的事情我可没答应。你这般护着端木词,莫非是对端木家的恩情已变成了对家主的私情?”
溪亭随即蹙眉,急道:“四公子多虑了,溪亭不敢……”
“哦……”萧邢宇长长地应了一声,忽然便拉起谢汝澜的手怪里怪气地道:“有些人分明想要的命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我可不会如此。谢宁,我既然心悦你,就不害怕什么流言蜚语,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叫我放弃所有,我都甘之如饴。”
谢汝澜呆愣愣地望着萧邢宇,他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刻意在激恼溪亭,故而拿他做借口,谢汝澜以为萧邢宇之意便是他之所想,想了下,竟也没有否认,更没有推开他的手。任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掌心,紧得好像心底也有些难受了。
可萧邢宇说的可都是实话,只不过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说出口来,因为只有这时谢汝澜才不会将此话当真,可他憋了许久,终于说出来了,还能光明正大地摸摸美人的手,占些小便宜,心里也满足了。
听他所言,溪亭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变换不停,而后沉着脸哑声道:“四公子实在真性情也,但吉时将至,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请四公子尽快换上婚服。”
他一挥手,几个丫头便端着整齐摆放着大红的华贵喜服上前来,内里三层外头三层,红花珠冠,朱红软靴亦准备妥当。
萧邢宇看那几个丫头还真有要上前给自己换衣服的意思,忙摆手道:“好了好了,东西放这,我一会儿换上就是了,你们都出去吧。”
溪亭见状也不为难,挥手让人出去,温声道:“那四公子可尽快准备好。”
他说罢也退出房门,将房门关上。此时谢汝澜才出言道:“他来了。”
他推开萧邢宇的手的同时,一人从内室缓缓走出,步伐极轻,几乎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人正是钟岳。
钟岳先向萧邢宇行礼,萧邢宇愣了下,心道这些个人啊,会些功夫就是了不起,神出鬼没的,倒也喜道:“你来得正好,我这就要走了。”
钟岳低声道:“后院的人我疏通好,外面的人也换上了我的人,除了那个溪亭管家有些麻烦外,四爷要走,也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他说着,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属下昨夜去查过谢公子所中的药,寻了解药来,只要将此药服下,功夫便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了。”
萧邢宇点头接过药瓶,将其交给谢汝澜,与之相视一眼,小道:“刻不容缓,那我们就先走吧。不过走之前我先办件事,谢宁,你可得帮我忙。”
谢汝澜茫然道:“什么事?”
萧邢宇莞尔笑道:“等会儿,我去叫人。”
溪亭在门外侯了一段时间,眼见里吉时越来越近,正要近前催促时,便听到了萧邢宇的声音,对方说道:“溪亭管家,这喜服似乎有些小了,你进来看下。”
溪亭见他说小了,猜测他定是已经试穿过了,心道这关头可不能出现这种问题,明明喜服已经按照萧邢宇的尺寸改过多次了,竟还出现了问题。于是便推开门进了屋里去,但他的脚步刚踏进屋中,面前却突然多出一只手,迅速地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