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银票,贺江又将他带来的那个小箱子推到萧邢宇面前。
“这是玉容膏,公子你的这位朋友受了刀伤,正好可以用上,比起别的金疮药,这玉容膏效用会更好些。”
萧邢宇是知道玉容膏的,宫中的伤药里也有这外伤药,虽然比不上他上次那瓶宫廷秘药,却也是有市无价的。指尖微动将那箱子打开,里面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盒巴掌大的白瓷膏药。
萧邢宇颔首笑道:“贺掌柜办的极好,这药膏我便收下了,多谢贺掌柜。”
贺江拱手道:“谢公子不必言谢,对了,不知谢公子可否将这借据给小人……既然钱财已还清,小人也想领着这借据去家主那里领个赏。”
话是这么说,可他在想什么,萧邢宇也清楚。这绣帕是上品,上面还有端木家主的私印,虽然有些滑稽,但定不会有假,而他们想要调查的不过是萧邢宇的身份。
为了安贺江的心,萧邢宇没多想就把那写着借据的绣帕给了贺江。
“自然可以,贺掌柜便拿去好了。”
反正他都用过了,下次哪里还能占这便宜?
贺江倒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绣帕折叠整齐,谨慎地收了起来,见萧邢宇并无意留他,忙弯腰退了出去,笑着道:“那小人先去给这位公子抓药,过会儿便叫人把药送上来,二位公子且先好好休息着。”
待人走后,回过神来的谢汝澜这才意识到萧邢宇其实没他想象的那么弱。
有些好奇起来,萧邢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总能让谢汝澜惊讶,不论是哪个方面。可是也想萧邢宇简单些就好了,世间那般复杂,人人都能简单些活着便好了。
客栈的上房自然要比村庄里的农户舒适得多,不过多时药汤便熬好送了过来,萧邢宇看着谢汝澜皱着脸喝下药,立马就要帮他换药,谢汝澜却觉得浑身都难受,又不好意思跟萧邢宇说。
萧邢宇拿起装着玉容膏的小药箱又催促了一遍,谢汝澜才局促地道:“我想洗一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
这两日除了萧邢宇给他擦过身子,他一直在昏迷,连动都没动过,可私密的地方萧邢宇也不会碰。谢汝澜是有那么一点洁癖的,此时环境舒适起来后想要好好的洗一洗的这个想法就越发急切了。
萧邢宇想起刚才那大夫的话,心知不能让他的伤口碰到水,且私下觉得他身上香喷喷的,干干净净的也不需要洗。
他自然不敢将心中想法说出来,有些为难的劝他。
“等过段时间,伤口结疤了再说吧。”
谢汝澜立时皱起苍白的脸,仿佛很是难受,背上伤口慢慢愈合时更是痒的有些难受,他想伸手去挠,但也知道没长好之前不能碰,面上顿时有些委屈,萧邢宇便瞬间改了口。
急急忙忙的说着:“那我去叫人准备热水,你记得擦擦身子就好了,千万不要碰到伤口。”
谢汝澜眨眨眼睛,似乎在疑惑萧邢宇为何又迁就他了,还是勾了勾唇,眸中泛着盈盈流光,似星辰般璀璨耀眼,嗓音轻轻缓缓,有气无力的回了句:“好。”
萧邢宇顿了顿,起身就要出门,心道实在没办法和谢汝澜待在一块了,怎么看怎么喜欢,每一下亲密接触时心底都要激动的尖叫出声了,可偏偏还要忍住,不得不保持冷静。
尤其是谢汝澜冲他眨眼睛时,萧邢宇也把持不住了,心想着什么都答应他得了,要什么都给他好了。
这么好看的人,不就应该放在掌心疼着宠着的吗?
意识到谢汝澜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有些心酸,又感到欢喜,还好他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有可能就做不成朋友,连待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私底下恋慕人的滋味,时而酸涩,时而甜美,舍不得弃下,又实在磨人的很。
萧邢宇下了楼叫人准备热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出门去了成衣店,认认真真的挑了几身谢汝澜合穿的衣裳,而后再给自己挑,之后抱着衣物回去,在楼下又叫人做了一些吃食送上来。
出去也不过逛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客栈里坐了一会儿,萧邢宇算计好时间才回去,那时谢汝澜已经洗好了,热水蒸过的脸仿佛衬着桃花,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极为好看。
他此时已穿上亵衣亵裤,半裸着略有些瘦弱的上半身,似乎要给自己换药,萧邢宇敲开门时,他却下意识地缩进了被子里。
见状萧邢宇面上的笑顿了下,沉着脸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关上房门走近床沿,谢汝澜见是他之后似松了口气,坐在床上松开了被子,也放松了一些,叹道:“是你啊。”
见他这般萧邢宇又抿唇莞尔笑了,谢汝澜手中拿着药瓶,床边的药箱也被打开了,里面放着几卷干净的白布巾和一些药瓶,萧邢宇不多想就知道他想要换药了。
刚沐浴过的美人身上的香味给冲散了许多,浑身似散发着热气,萧邢宇一靠近他便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忽然明白谢汝澜为何一定要沐浴了,他身体散香,自己从来不说,虽然这香味确实甜美清新,好闻得紧,但谢汝澜大抵是不大喜欢的,还有些抵触,顾虑到他的情绪,萧邢宇便当自己没闻到,不让他觉得难堪。
心中一暖,谢汝澜肯亲近他,和他的相处完全放松信任,萧邢宇欣喜不已,拿走了谢汝澜手中的药瓶,望着他那身单薄得几乎有些透明的雪白亵衣,眸子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