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宇心中也愁,丧气垂头,却忽然顿住,将江月楼推开,自顾自地蹲下去看着地面。夜明珠的光线柔和,尚且能将地面照的清楚,沉积了上百年的墓室中,地面肯定会堆积许多灰尘,只要是人走过,就一定会留下脚印。
谢宁见他此番动作有些奇怪,似有些担忧道:“你在看什么?”
萧邢宇抬眸看着谢宁。
“地上怎么这么多脚印?”
谢宁愣了下,而后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也明白过来。
“我们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地下的脚印,但我们也没有太多走动,地上这些脚印可能不是我们的。”
江月楼亦不是蠢笨之人,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只是还有些不以为然。
“也许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不过这个墓室的机关并不难找,有人来过这里也很正常。”
萧邢宇二人低着头看着那些脚印子,其中有一个脚印很小,看样子应该是女子的,顺着这一组脚印走去了一圈。方才没注意到的许多异样之处也被揪了出来,比如那些陪葬品摆放的位置,有几样明显乱了。
走着走着,谢宁忽的停了下来,此时他已经回到了镇墓兽前,且眼尖的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里有血,看起来已经干了很久。”
就在镇墓兽大张的口中,幽幽发光的夜明珠静静地嵌在里面,而那片血迹谢宁便是在镇墓兽的嘴边发现的。
“仔细看去,这颗夜明珠比之另外那颗,似乎没那么亮。”
江月楼特意对比了下,谢宁没作声,却伸手摸向那颗夜明珠,瞬间墓室里的一半光线便被遮住,不过一会谢宁便松开手,那颗夜明珠竟比刚才亮上许多,照的整个墓室更加清楚,谢宁只是将上面的污渍拂去罢了。
谁知谢宁又摩挲着指尖擦到的一丝污渍,突然伸手将那颗夜明珠按了进去,似要将它推进镇墓兽口中,可就是这么一动,那颗夜明珠竟真的缓缓滑进了镇墓兽口中,而后不足片刻,眼前墙面上那个巨大的六角形状竟从中间豁开一道口子,原来墓室中还有一处机关!
夜明珠的光芒照不进密室里,但里面应当空间不大,谢宁等人震惊过后,便又端着油灯进了那间狭小的耳室。
出乎意料的,里面比墓室要杂乱许多,谢宁脚步忽的停顿下来,身后两人亦慎重起来,谢宁低头看了眼。
“是箭。”
在他脚下是一支箭,不仅如此,这件秘密的耳室里,整个地面都四下散乱着许多箭支,有些被斩断的,有些斜斜插入地面青砖的缝隙中。
“此处应该发生过打斗。”
谢宁猜测道,萧邢宇忽而指着一个地方惊呼道:“那几处是不是机关?”
在那平整墙面上,竟有几处两人高的小洞口,看样子那箭支便是自那机关□□出,谢宁静了静,竟抬步上前,惊得萧邢宇与江月楼心儿直跳时,他才回头道:“这里的机关早已毁坏,无需担忧。”
萧邢宇与江月楼同时猛地松了口气,跟上去观察着这间小小的耳室。
这耳室四面墙壁什么上除了几处机关外都是空空如也,而在中央却摆放着一座神龛,上面有个精雕华贵的檀木盒,其贵重程度甚至超越了外面的所有陪葬品,不包括那两颗夜明珠。
可那盒子已经被人打开过了,而且里面也是空空如也的。
金丝绸缎上本该躺着一件宝物,此时却是堆满了灰尘,江月楼自觉上前将那块金丝绸缎取出,一动便是一阵灰尘,直直的呛进鼻子里去。
江月楼道:“这上面有字。”
他展开那段丝绸,谢宁便靠近过去一同看着,二人站在一处靠得极近,萧邢宇虽有些不满,然还是乖乖地等着他们看完,继而问他们二人:“上面写了什么?”
谢宁不说话,紧抿着唇瓣,可江月楼却笑道:“萧爷还记得你方才在外头替我们解读的那些雕刻?”
萧邢宇道:“自然是记得的。”
江月楼点头:“萧爷解读的一点没错,不愧是见多识广。这绸缎上乃是外间那个世子的儿子所写,这个世子已毕生精力攥写了一本毒经,然他刚完成这本著作便不幸去世,后辈们将这本毒经视为这个世子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更加隆重的设置了密室将它藏起来,要给这个世子陪葬。倘若有人前来盗书,定会被这里所布下的天罗地网阵永远困在墓室中,给他爹陪葬。”
“……毒,毒经?”
萧邢宇真是越听越糊涂了,谢宁解释道:“应该是一本极其厉害的毒经,囊括了使毒,炼毒,甚至内功心法等全套功法,而在我们之前,这本毒经就已经被人拿走了,这里的天罗地网阵,自然也早给盗书人破了。”
萧邢宇噢了一声,大抵是明白了,江月楼又笑着说:“而这上面还写了一些东西,世子的儿子还在墓室里留了后路,若是真有人破了天罗地网阵,取走他爹的毕生所著,他认为那便是有缘人,特留后路一条,将神龛移开,下面便是离开的通道。”
“果真如此?”
萧邢宇喜极,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那世子的儿子还有这般善心。”
误打误撞之下进了这个墓室,而后又鬼使神差的到了此处,并得得知另一个出口,无意中得到了生机,真是比那远古传说还要曲折迷离,先人之念神幻莫测,但总归是一条出路,连谢宁也勾了勾嘴唇,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