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因为你侧躺着睡觉的时候会打拳,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不知怎的,郁柠从这两句话里品出了一丝危险。
他小声说:“真的吗?没有吧,我睡觉很老实的。”
“嗯?”宴溪简直快要气笑,“我真应该把你精彩的睡姿录下来。”
郁柠受不了地爬起来,说:“宴溪,你好凶啊,可以不要这么凶吗?”会让他产生一些被打断腿的不好的联想。
“合同里可没有规定不能对你凶。”宴溪这样说。
合同里还真没写,大意了。郁柠检查了那么多遍,居然漏掉了这一条。
不过想想也是,金主爸爸对炮灰替身怎么可能有好脸色呢?
这样一想,郁柠又释然了。
“好罢,这样也是可以的。”郁柠重新躺回床上,拉高被子盖住下巴,只留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反正,就算你再凶,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还得靠你吃饭呢。
宴溪低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那点无语的情绪淡了不少。
郁柠的眼睛在昏暗的鹅黄色灯光下明亮且温暖,又透露出那股诡异的真诚,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心。
亮晶晶的小鹿眼眨巴几下后缓缓闭上,郁柠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睡了哦,宴少。”
很快,他的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
宴溪摇了摇头,又一次感慨道这人简直是自己见过最自来熟的人——他甚至丝毫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就这样毫无戒备地睡在陌生人身边,如果他现在不是在宴溪这里,而是遇上了什么坏人,那……
自己是洁身自好的人,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见过圈子里的腌臜事。总有一些人把床事上的变态嗜好拿出来大肆宣扬,认为这是体现自己魅力的最好办法。
宴溪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假设。
刚刚躺到床上时,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上次睡梦中被拳打脚踢的记忆疯狂涌现,宴溪火冒三丈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郁柠正以一种认真且迷糊的表情看着他。
“……你干什么?!”宴溪怒道。
“哦,就是突然想到个事情。”郁柠虽然清醒着,声音却还是迷糊的,“今晚吃饭时,我没有不开心。”
让金主开心,是替身的本职工作。本职工作,不应该以自己的喜怒哀乐为转移,就算心情再糟糕,也不应该反过来让金主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郁柠作为一个有原则、有底线、又肯上进的打工人,一向是有功劳要讨,有错误也要承认的。想起这件事后,他立刻清醒过来,赶紧向男菩萨宴溪认错。
这话说得认真,态度也诚恳,反倒让宴溪不自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又伸手抓住郁柠的耳朵。
黑暗里看不大清楚,郁柠又喜欢在睡觉时带着厚厚的帽子,这一下失了准头,手指落在了郁柠脸上。
滑溜溜的,很软。
宴溪:“……”
正要把手抽回来时,郁柠忽然伸手,啪地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从宴溪的角度看,甚至很像是主动凑过来蹭了蹭。
紧接着,他又听到郁柠小声嘀咕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哦。其实我真的没有在不开心,我就是有点……想家。”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语气也软绵绵的,听上去怪可怜的。
宴溪任他蹭着自己的手掌,一个没忍住,拇指刮了刮郁柠的嘴角。
这个小动作不知哪里取悦到了郁柠,他嘿嘿一笑,拨开那只手,试探性地小声问道:“那天说着说着我睡着了,今天可以继续聊吗?”
宴溪没好气地说:“你还记得啊?”
郁柠诚恳道:“我那天太累了,真不是故意的。”
宴溪扫了他一眼,问道:“继续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数错字数了,今晚临时加更一章(干笑
又一起睡觉了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继续聊什么,说实话,郁柠也不知道继续聊什么,那天他只迷迷糊糊听到宴溪说他自小父母离婚,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其他的,真的没印象了。
他本想问,既然宴溪和母亲的关系不好,那和父亲的关系如何呢?
但转念一想——
看宴溪这个样子,猜也能猜出来,他和父亲的关系肯定也是不太好的。
大晚上的,让宴溪承认自己和父母的关系都不好,这也太残忍了!郁柠摇摇头,在心里指责了一番自己的狠心行为,决定换一个话题。
“聊聊,你为什么总也不回家睡呢?”郁柠换了个话题,问道,“之前听煮饭的王阿姨说,你很少回家吃饭,也很少回来睡觉。”
宴溪原本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听到郁柠的问话后他睁开眼睛,转过去看着他。
果然又看到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眨巴着看着自己。
侧躺是个很尴尬的姿势,脸颊肉会被枕头挤得扁扁的,脸都变了形,郁柠也不例外。他的嘴巴被挤得嘟起来,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宴溪看了好笑,伸手揪住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把郁柠接下来的话全都按住。
郁柠:“……”
他用一种极为无语的表情看着宴溪。说不出话,也要哼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咿咿唔唔哼哼了半天,宴溪才肯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