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好】
他退出私人频道,后背陷进微凉的被窝。
他自认自己是个认真的学生,所以始终在思索叶斯廷说的“因为情动而接吻,因为爱意而结合”。
听上去是非常美好的事情,但他并没有体会过,且一个皇帝也不该有这样的体验自由,所以他自己也没觉得缺失了什么。
翻了个身,尼禄再次检查各条御用频道,确定帝国当前暂时没有紧急事项。
随后,他终于意识到持续困扰他的是什么了:
那个咕啾咕啾弄自己的ai小人,还蹲在其中一面未关闭的光屏里。
小皇帝起身靠着枕头,很严肃地思忖了一会儿。
然后,他微微抬起一条白腿,将细嫩的手指头探进睡袍。
被单窸窸窣窣响了一会儿,尼禄“嘶”地一声,猛地把手抽回来——他没碰到明天会使用的位置,倒是先把尾椎处的淤痕戳疼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
按照叶斯廷的推测,他的易感期将在今天开始。
尼禄再次检查了御用频道,来到卧室窗子边往外瞧。
狼骑已经将寝宫附近完全封锁,而在视力能触及的极限距离,他隐约看见一个人抱着一个箱子,正从厚厚的雪中踏来。
白狼骑率先走过去迎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似乎说了很久的话。随后,白狼骑把身体微侧,将通往寝宫的道路向对方让开。
易感期的7天时间,尼禄长时间停留在寝宫,并不像平时一样辗转各个星系,因此白狼骑肩上贴身护卫的责任,也相对要比平常减轻许多。
但狼骑军团锐减也是事实,等到确定叶斯廷抵达寝宫,他就将要立刻启程,赴往建设新狼骑军团和监视王都贵族的任务。
他跟叶斯廷擦肩而过,就像再一次完成了某种交接。
当叶斯廷抱着奶酪,一路往寝宫方向走,白狼骑又抬头望向尼禄卧室的方向。
良久,他眼灯微微闪烁着,还是转过身,走上属于自己的穿梭艇。
尼禄一直在窗边看着。
他能看见叶斯廷一开始还步伐稳重,看上去十分气定神闲;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开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连脑袋后的白发小辫子都雀跃地跳动;
而快到寝宫庭院时,他已经几乎是在小跑了。箱子里的奶酪哗啦乱响,连衣摆都像带着风。
尼禄这时才想起,他每天忙忙碌碌,距离他们上一次这样私下会面,其实早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一刹那,裹满愈创木气息的怀抱,那些情真意切的信,王都港口时想要靠近他却又不得不刹住的双足,都在同一时刻涌上尼禄的大脑。
他偏过头想了想,当下决定回到衣橱边,给自己披了一件最厚实的外袍,脚上还踩着棉拖鞋,就噔噔噔下楼去。
急促的踩雪声由远及近。
叶斯廷冲到寝宫门前的阶梯时,正碰上尼禄从二楼直奔到他跟前。
小皇帝的外袍里还穿着睡袍,露在棉拖鞋外的脚踝,一被风触到就开始发红。
他鼻尖和嘴唇也很快冻红,嘴里不住呼出白气来。
但那双漂亮的红眸望着人,一眨一眨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你在信里说你很想我,叶斯廷,就算天天能在议事厅看见我,也无法缓解。”
尼禄说,
“现在我在这里了,还是无法缓解吗?”
他话没说完,就见叶斯廷把手里的奶酪往台阶上“咣当”一放,双臂一伸,就把他抱进了寝宫。
厚重的宫门又一次在身后关闭,于是外界与冰雪都再也与他们不相干了。
叶斯廷用力拥抱着他,比紊乱时浓烈数百倍的愈创木气息,彻底将尼禄的感官包裹。
尼禄的小腿开始发软,不自觉用双臂抱住叶斯廷的脖子。
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奇怪地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议事厅眸色冷戾、挥斥方遒,另一个人被愈创木的信息素浸透,冷硬的铠甲缝隙滴滴答答,渗出许多融化似的春水来。
“……完全没有缓解,尼禄。”
叶斯廷挨着他的耳畔低哑喃喃,眉头皱得很紧,
“明明还没到7天以后,可是我已经在很难过地思念你了……”
他把尼禄一路抱到一楼的正厅桌上,身体紧靠着,近乎沉醉地嗅闻着他日思夜想的蔷薇信息素。
紧接着,他又用一只手捧起尼禄的脸,脑袋深深垂下来,似乎是想要立刻吻他。
但在鼻尖触碰的一两秒内,叶斯廷强忍着,停住了。
“……尼禄……”
他与尼禄轻轻抵着额头,克制却又渴望似的,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
“既然已经正式标记,你就不再需要我的短期安抚了……那么,你愿意只是让我吻你吗?”
尼禄的手还抓在他肩上,呼吸也有点喘。
他仍有些迷茫,所以红眼睛闪闪地看了看叶斯廷。
于是叶斯廷努力克制着,想要将这个太容易接吻的姿势,改回温情的拥抱。
然而他听见了尼禄的声音。
“其他的我还不知道,叶斯廷……”
尼禄诚实地说,“但我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你现在想要吻我的话,我是愿意的。”
几乎在叶斯廷摘掉眼镜的同一刻。
尼禄的易感期,便气势汹汹地到来了。